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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離師侄與其他人不同,他常年生活在演武場的石室內。」
「心離師侄這樣也是迫不得已,你見到他就明白了。」
何止是明白了,簡直是看透了。
這等程度的劍意,這等程度的壓力,他若是呆在院舍裡,估計沒有人能在晚上睡得著。
衣服早就濕透了,粘在身上分外難受,可阿恬的精神卻莫名的亢奮,一股放聲大笑的衝動縈繞在她心頭。
何為劍!
這便是劍。
何為道!
這便是道。
有意思,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她也想要這樣的劍。
她也想要這樣的道。
想的骨頭都發疼。
「還能站起來嗎?」
冷淡的男聲在頭頂響起,這聲音並不算低沉,卻足夠磁性,還帶著一些金屬質的冰冷。
阿恬舔了舔嘴唇,笑了,「你就是個怪物。」
對方沉默了片刻才給出了回答,「多謝誇獎。」
在冰冷的地上賴了一會兒,阿恬才指揮著恢復了一點力氣的手腳顫顫巍巍的爬起來,白心離正站在她身前五步的地方,芝蘭玉樹,風華正茂。
扶著膝蓋喘了幾口氣,她這才有心思去端詳這位名義上的「未婚夫」的樣貌。
白心離打小就長得很好看,精緻漂亮的像個女孩子,長大以後雖然沒有了小時候的雌雄莫辨,但也能讓人忍不住捂著胸口贊一句「美郎君」,特別是那雙眼睛,眼仁又黑又圓,深邃的像是見不到底。
阿恬覺得自己此刻應該吹一聲口哨以示尊重,但作為一名大家閨秀,她忍住了。
十五年沒見面,一見面就跟登徒子一樣吹口哨,就算是她也幹不出來啊!
或許是對方刻意壓制劍意了,她再沒有感受到如芒在背的感覺,也有了想東想西的餘裕。
雖說有一個「童養媳」的名分維繫著二人,但阿恬和白心離在此前從未有過「那一眼」之外的其他交流,客客氣氣的當師兄師妹有點奇怪,可要是熟絡的交談……他倆真的不熟啊!
「抱歉,」最後還是白心離打破了尷尬的沉默,「是我讓趙括把你帶過來的。」
阿恬聞言愣了一下,她想過他會問白老爺,會問白夫人,卻沒想到他一開口竟然是道歉。
北海劍宗奇怪的舉動背後有白心離的授意這件事其實並沒有令她感到意外,趙括嘴裡的「掐指一算,與我仙宗有緣」完全是糊弄白家夫婦的謊話,若是真能算到緣分,阿恬又怎麼會在昇仙鎮被白老爺撿回家?又怎麼會老老實實的在廣開鎮生活這麼多年?
她自認不算聰明人,但也不是傻子,在趙括去而復返的那一刻,她就疑心上了這位北海劍宗大師兄。
白家與北海劍宗的聯絡只有白心離,能讓代表北海劍宗的趙括去而復返的,也只有白心離。
為什麼會篤定白心離有如此影響力,還要談到北海劍宗的定期訪問。
一年一次風雨無阻,不是看一眼便離去,而是實打實的登門拜訪,這些在傳聞中心高氣傲的修士卻願意對著身為凡人的白父白母作揖,這可是縣太爺都享受不到的待遇,那時候她就猜想,這位十五年未見的未婚夫只怕在北海劍宗的地位不一般。
事實也果然如她所料,北海劍宗的大師兄,以弱冠之齡成為公認的年輕一代第一人,甚至勝過了修行歲月數倍於他的同門,這是何等之難!
修仙並不像給孩子開蒙,越早越能佔得先機,修仙更像是修一場緣法,只不過是天道與自己的緣法。
緣法未到時,做什麼都是徒然。
白心離五歲入島,五歲的孩子,將將學全了千字文,骨頭都沒長開,劍骨更是隻有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