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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鬧鈴停止,辰年聽見身後窸窸窣窣換衣服下床的聲響,房間的門被開啟了。
「等等。」辰年叫住他,「今天幾號了?」
「有意義嗎?」陸易嘲諷,「很快,你失蹤的訊息就瞞不住了,顧家把給你辦失蹤的材料都準備得差不多了。」
辰年輕笑,「我只是想算算日子。」
回答他的是響亮的關門聲。
已經半個月沒吃藥了,辰年覺得,他這副身體的忍耐期限也差不多要到了。
深夜,陸易回到住所,在客廳待了大半個小時,才鼓起勇氣進房間。
臥室裡所有的燈都開著,非常亮堂,床上拴著的鏈子蜿蜒通向盥洗室,細細的水流聲從裡面傳來。
晚飯擱在房間的小茶几上沒有動過,陸易有些生氣,選擇性忘記了今天一大早發生他倆之間的尷尬情形,一心只想著等辰年洗完澡出來之後,他要把晚餐全部塞進辰年的嘴裡。
然而等了10分鐘,洗澡間除了一直延續的水流聲之外,沒有任何響動。
陸易心頭突然一緊,高聲喚了幾聲辰年的名字,沒有回應。
他幾個大跨步衝進浴室,呼吸驟停。
放滿了水的洗手檯中,放著一面從牆上拆下來的伸縮鏡,鏡面在水中被打碎,碎片卻少了一塊。
浴缸中正緩緩放著水,因為進水率和出水率持平,水並沒有漫出浴缸,整缸的水呈現一種淡淡的粉紅色。
辰年癱坐在浴缸外,臉色白得不像話,他整個手浸泡在水中,隨著水流的湧動,手腕處的紅色像絲綢一樣彌散開。
陸易急切想衝上前去,腳下一滑,整個人重重的摔在地上,他顧不得那麼許多,腿腳並用,幾乎是爬了過去。
在觸碰到辰年面板的那一刻,冰涼的觸感讓他感到無比絕望,他似乎是瘋狂地在喊辰年的名字,但奇怪的是,他什麼也聽不到,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也聽不到辰年的心跳,只有流水的潺潺聲在他腦子裡迴蕩。
這種情況陸易似乎也經歷過,在那年,路輝藥業崛起的那場關鍵性的發布會上,辰年撲向了一個正在扣動扳機的alpha時,他遙遙看著他,眼裡心裡也只剩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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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年再次睜眼,再次看到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佈局,還有在床邊趴著睡著的陸易。
他意識到自己還沒有死。
真可惜,他想,但凡時間沒估計得那麼準確,此時他可以縱享極樂了。
辰年嘗試翻身,冰冷的四肢讓他對這個世界沒感到太多真實感。
肢體的動作並沒有引發鎖鏈的響聲,辰年用另一隻腳觸碰著自己的腳踝,確信腳拷已經被取下。
陸易被這不大的響動驚醒,立刻抬起頭看他,辰年和他眼神碰了個正著,他的狀態看上去不大好,臉色蠟黃,眼袋黑得快要掉下來,眼睛中布滿了血絲,嘴唇乾得起皮。
陸易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說,站起來走向了敞開的房門,朝門外揮了揮手。
很快,醫生和護士拎著藥箱和儀器湧了進來,給辰年檢查身體的基本情況,換紗布檢查疊加在手臂上的刀口,順帶下了預置針頭,給他上了點滴。
那醫生明顯之前不知道辰年的病史,全程皺眉,似乎對辰年的行為很不認可,最後,他朝著辰年說了一些話,辰年扯了扯嘴角,做出一個笑容,「你的聲音離我太遠了,我聽不清,但是看你的口型,我大致可以猜到你想問我感覺如何。但很遺憾,我沒有任何感覺。」
醫生愣了片刻,又問了一個問題。
「我猜你是想問我有沒有精神病病史,恭喜你,猜對了。」辰年扭過頭,看著天花板,「停藥的感覺真好,一遍遍地打針吃藥,真的讓人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