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104】(第3/4 頁)
怨母妃。”
賢妃替她理了理額前碎髮,靜了兩息,芳華不再的臉龐勉力擠出一抹笑:“罷了,你還是怨我吧。我將你帶到這人世間,又將你……將你送到那蠻荒之地……你有怨,也正常。”
壽安心底的確有怨,可她此刻敢怨不敢言。
她抱著賢妃的腿,苦苦哀求,做最後的掙扎。
但最後還是被陪嫁宮女們“請”出了賢靈宮,送上了花轎。
“母妃,你偏心,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這是壽安與賢妃說的最後一句話。
賢妃坐在榻邊,面無波瀾,彷彿並未聽到。
直到身側的嬤嬤小心翼翼喚了句:“娘娘?”
賢妃的淚忽然滾了下來,大顆大顆的。
她又很快擦掉,笑了笑:“恨好,是該恨我。”
說罷,她轉身去小佛堂上了三炷香。
再次出來,宛若沒事人,還是平時那儀態萬千、賢淑寬仁的賢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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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安公主出降,二皇子親自送儀仗,出了長安五十里。
聽說二皇子回城前,壽安公主從馬車跳下來,一襲紅衣,朝著長安方向端端正正磕了三個頭。
百姓們皆言:“壽安公主大義!”
裴漪吃著桃花糕與沈玉嬌道:“她從馬車跳下來,跪在二殿下面前,求二殿下帶她回宮,妝都哭花了,毫無半分儀態可言。二殿下都不敢看南詔王子的臉,最後還是三個宮女合力,才將她的手從二殿下的腿上薅下去……哎,自古那麼多遠嫁的公主,真沒見過哪個像她這樣,弄得雙方都難堪。”
沈玉嬌並未接茬,捻了塊梅花糕送入嘴裡,邊默默想著,三年後,賢妃真的捨得殺了壽安嗎?
就算賢妃捨得,二殿下呢?
隔著一條至親之命,哪怕是那至親之人先犯了錯,但人心總是會偏私包庇,他們真的能毫無芥蒂?
人心啊。
沈玉嬌心下也生出一份自嘲,這複雜的、可以高尚到極致、亦可卑劣到極致的人心,真是可愛,可恨,可敬,可厭……
人心多變難測,元壽二十一年的朝堂局勢也風雲變幻,變得愈發詭譎。
在壽安遠嫁半月後,宮裡又出了一件大事——
昭寧帝病倒了。
當日早朝還好好的,但夜裡服了一味新煉製的丹藥,又尋了個處子採陰補陽。
這一補,補過頭,口吐白沫倒在那女子身上,偏癱了。
這算樁醜聞,宮裡掩得實實的,對外只宣稱陛下操勞過度,染了風寒。
但裴瑕是天子近臣,知道這內情,夜裡床帷間也不瞞沈玉嬌:“是三殿下尋來的方士,那方士如今已經處死,三殿下也捱了訓斥,禁足府中。”
沈玉嬌心下發慌,忍不住去想那人。
裴瑕看出她的欲言又止,撫著她的背,溫柔寬慰:“我既應了你,便不會食言。”
沈玉嬌這才稍稍寬心。
裴瑕便又欺上來,吻住她的唇,覆上她的身,以這種最直接的方式,將那個人擠出她的腦中,叫她眼裡只看得到他,腦中也都是他,身體裡也是他,從頭到腳都是他的氣息……
哪怕知曉這是個笨辦法,或許只有一夜的效用,但一夜也好、半刻也好。
裴瑕想,日久天長,水滴石穿,總能將那人徹底從她心裡逐走。
他有足夠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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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裡,昭寧帝久病不朝,百官諫言,讓太子監國理政。
昭寧帝遲遲不應。
三月初七,一名御史密告太子背地行巫蠱之術,詛咒昭寧帝。
昭寧帝大怒,命宦官總管韓平、刑部侍郎以及裴瑕搜查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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