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60】(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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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麼。
他是她的夫婿,當然可以。
只是沈玉嬌覺得驚詫,眼前的男人還是那個清心寡慾、不近女色的裴守真麼?
這樣的他,反常得讓她覺得陌生。
“如何不說話?”
裴瑕撫平衣袍的褶皺,明明語氣溫潤平和,那雙狹眸卻冰凌般銳利:“難道,不可以?”
沈玉嬌呼吸微窒,唇瓣翕動兩下:“郎…郎君說笑了。”
“那便是可以了。”
宛若凜凜寒山積雪融化般,他眼底緩緩漾開一絲柔緩春意,他握住她的手,忽的一頓:“很冷?”
“還好。”
“你的手在抖。”裴瑕裹在掌心,他溫聲安慰:“很快就到家了。”
沈玉嬌依舊低著頭,淡淡“嗯”了聲。
裴瑕不大一樣了。她想。
若是他今夜飲了酒,她還能找藉口,他是醉了。
可他今夜滴酒未沾,非得給他這份反常找藉口,只能是因謝無陵——
他果然還是介意的。
也對,人非草木,再怎麼清風朗月、坦然豁達的君子,見著自己妻子與其他男人在一起,難免會有芥蒂。
夫妻倆一路沉默地回到府中,待到夜裡躺上床,香暖帷帳中,沈玉嬌翻過身,主動去牽裴瑕的手。
先是小指搭上他的手背,見他沒推開,才整個握住。
“郎君。”她低喚,輕柔嗓音透著些許討好之意。
漆黑帳中靜默兩息,才響起男人低沉的嗓音:“不是困了?”
沈玉嬌道:“是困了。”
裴瑕道:“那便睡吧。”
沈玉嬌靜了兩息,朝他更近了些:“郎君真的沒有不高興?”
“……”
濃密的眼睫垂著,良久,裴瑕側身,將主動示好的妻子擁入懷中:“今夜之事純是意外,我雖不喜你與他再有牽連,卻也知他的確有恩於你,街上遇見了,交談寒暄,也是正常。”
稍頓,他寬大的手掌帶著沈玉嬌的手,覆在了她臌脹隆起的腹部:“左右他只是個過客,而你與我,還有孩兒,我們才是一家人。”
為著個無關緊要之輩,夫妻離心,很不值當。
裴瑕行事向來冷靜穩妥,絕不允許自己憑情緒行事,那隻會令人判斷失誤,做些愚不可及的事。
沈玉嬌自也聽明白他話中的分割。
哪怕今夜,三人一同看燈賞景,繁華落盡,還是得劃分界限,涇渭分明。
“我知道的。”她低聲道。
“嗯,玉娘一向□□通透。”
裴瑕頭顱微低,薄唇貼著她柔軟的額髮:“夜深了,睡罷。”
□□通透麼?
沈玉嬌闔上眼,今夜的一幕幕在腦中閃回,一會兒想到三人在街邊食鋪吃浮元子,一會兒想到站在城牆上看焰
火,不知不覺又想到謝無陵一襲紅袍站在燈火闌珊處朝她揮手。
那個人啊,好似每回見著,都有無窮盡的精力。
哪怕他是那個被拋下的人,回過頭,他永遠都在身後,也永遠朝她笑著。
眼眶不覺有些溼潤,沈玉嬌用力咬著唇,努力平穩著氣息,免得洩出些端倪。
心頭卻升起一陣長長的悵惘嘆息,謝無陵,對不起。
她想,她此生恐怕無法回報他那一片真心。
帳中歸於靜謐,窗外圓月高懸,皎潔光芒籠罩著這座繁華昌盛的長安城。
此刻,萬家燈火,山河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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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後,長公主府。
一夜通宵宴飲後,錦華長公主身披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