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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身子,才轉身回紫宸宮。
就在蕭皇貴妃踏出門檻的那一刻,原本應該閉目而睡的祁帝卻在一剎那睜開了眼睛,黑色的眸子卻是漫著複雜的神情,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自從知道鳳水問身中遇裡製出的毒藥後,他的內心一直很複雜,一面是自己從小便崇敬的哥哥,而另一面卻是自己的延續,哪一個他都不忍心捨棄,所以便懦弱地選擇了逃避,直到今夜,蕭皇貴妃這一身打扮出現時,他心中隱隱約約知曉了她的目的,卻不點破,陪著她演了一齣戲,不過是想要找出一人,幫他抉擇罷了。
祁帝看著掛在屋頂的夜明珠,發著柔和的光澤,心卻是被劃分成了兩半,一般是水,一半是火,煎熬著,永遠無法拔出身來。遇裡姐姐,二十年過去了,你當真還是這般恨著皇兄嗎?倘若你知道當年這件事的主謀另有其人,你會不會放下這一切?祁帝只覺得嘴巴里泛著苦澀,罷了罷了,這是他永遠都無法償還的孽債。
蕭皇貴妃一路疾走到紫宸宮,掏出懷中的“聖旨”,緩緩地貼在有些薄汗的臉上,心裡卻是快樂的,皇兒,你終於有救了。然後,她提起軟毫,沾了些墨汁,毫不猶疑便寫了下去,然後將聖旨放入一個圓筒中,用蜜蠟封好,召了身邊會些功夫的榮公公:“務必將這個親手送到幽王手中,挑十個功夫好點的一道去,早去早回。”
榮公公說了聲“喏”便快步退下了。
蕭皇貴妃做完這一系列事情後,才覺得自己的骨頭都硬地嘎吱嘎吱響,琉舞體貼地幫她捏著,開口寬慰她:“娘娘不必太過於擔憂,榮公公必定會將它帶到幽王那邊的。”
蕭皇貴妃點了點頭:“明兒個便讓皇兒來紫宸宮一趟吧。”
“喏。”琉舞服侍著她睡下了,然後放下了垂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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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記憶中的少年
蕭皇貴妃難得能睡上一個好覺,她陷入沉沉的夢中,氣息綿長而悠遠。這一覺,那些許久沒有光顧的自己的回憶一一被晾曬在自己面前,無比地清晰,連著那天掛在枝頭的蓮花燈籠盞上有幾個褶子都記得一清二楚,火燭在裡面“嗶嗶啵啵”地燃著,一截火燭之下浮著蠟油,“一曲笙歌春如海,千門燈火夜似晝”,蓮花燈籠盞上筆走龍蛇地盤旋著一行詩句也一個字接著一個字懸浮在眼前,二十年前的上元節,自己纏著哥哥,甩開了侍衛,偷偷地跑到了火樹銀花的世安街上,人頭攢動,到處都是和府邸中不一樣的景色,一盞盞花燈掛在枝頭,將遒勁的老樹幹都壓彎了腰,“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這些景象從來只能在書閣中發黃的書籍上才能看見,然而卻是怎麼也想不出這些繁華如夢般的景象的,直到那一刻,才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什麼是“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的光景。
彼時還年幼,看著這璀璨的燈花,恍如叩開了九天上的門扇,燈火闌珊處的他長身玉立,花燈焰火,金碧相射,臉上卻是帶著一張崑崙奴的面具,黑漆漆的與夜色融為一體,然而,卻是因了身邊一叢一叢的火花,竟衍生出了俊挺之感。
她竟然鬼使神差地般伸出手指,揭下了那一張令人恐懼的崑崙奴面具,從此,便心甘情願地拔去身上的羽翼,伏縮在了這令人窒息的宮中,與他風雨相攜,卻也是在一分一分地算計著他,一次一次地放手博弈,賭的便是他對她的愛,只是,這一局接著一局下來,他能剩給她的真心究竟還有多少?她卻是不得而知。
蕭皇貴妃站在世安街上,身邊穿梭而過的是臉上漾著歡快神色的少年少女,她一步一步地走著,身上繁複的十二幅湘水拖裙逶迤在地上,窸窸窣窣地身上落了些東西,她抬起手指在暗紫色的衣袖上捻了一些,卻是細碎的灰塵,空中綻放開絢麗多姿的煙火,開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