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頁(第1/2 頁)
「芬葛,你從油畫裡看出了這麼多?」阿蒂爾·蘭波不是什麼傻白甜,對方轉變得突然,令他好奇起是怎樣的一個過程,「我的背影,有特殊之處嗎?」
奧斯卡·王爾德張口既來,編造得混若天成:「你坐著的時候,脊樑不是很筆直,率性自由,你的四肢比例好極了,猶如鬆弛下來的一張弓,讓人期待繃緊那一刻的美感……」
阿蒂爾·蘭波不知不覺停下咀嚼,託著下巴,用明亮的雙眸盯著這個人的誇誇其談。
奧斯卡·王爾德享受著被美人注視的感受。
他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
不做政客,不做明星,不為利益煩心,他在私底下就是一個簡單的畫家,經營著藝術領域的公司,資助那些純粹為藝術歡呼的愛爾蘭人。
阿蒂爾·蘭波為王爾德的說法而感嘆。
自己在外人眼中,是這樣的嗎?
阿蒂爾·蘭波在十九世紀末的時候,因為同性傾向,被報紙貶低,主流媒體們只肯定對來自巴黎郊區的鄉下少年說他有一雙流浪天使的眼睛。
不含惡意的誇讚,不帶偏見的評價,反而是阿蒂爾·蘭波最少接觸的東西。
在二十一世紀,他受到影帝的影響,粉絲們追在他的身後,為的是看到影帝年輕時候的美貌。
那不是喜愛他,是把他當作了代替品。
這個自稱芬葛的英國人,看到的是真實的自己,縱然戴了面具,那反倒是無視了美貌。
在奧斯卡·王爾德的期盼下,阿蒂爾·蘭波眨了眨眼,說出自己的意見:「挺新奇的,我一向不喜歡看臉的人,你透過背影認為我美,我要高聲地表揚芬葛了,你是第一個誇我靈魂的人!」
奧斯卡·王爾德連忙記住要點:討厭看臉的人。
美人的喜好是第一重要的考題。
「我是一個不膚淺,深愛藝術的人。」奧斯卡·王爾德義正言辭,「只要你能觸動我的靈魂,我的靈魂就為你一個人歡呼,不在乎你的容貌!」
阿蒂爾·蘭波聽之任之的表情微微動容。
「為我一個人……歡呼嗎?」
「抱歉,我說錯話了,肯定也有人欣賞過你。」
奧斯卡·王爾德打自己的嘴。
「不,那不一樣。」阿蒂爾·蘭波的視線落在桌布上,桌布的裙邊宛如初戀的少女,「他們的欣賞混雜著世俗的觀點,一旦看到我的本質,他們會拔腿就跑,不屑與我為伍,說我太過瘋狂。」
奧斯卡·王爾德有點心疼,這麼好看的人,怎麼可能沒有人欣賞,法國人這麼排斥同胞嗎?
「就算是瘋狂,也不是人人都懼怕。」奧斯卡·王爾德柔情地說道,「有的人天生就毫無畏懼。」
阿蒂爾·蘭波抬眸去看這個相識不足一天的陌生人。
言下之意,你不怕瘋狂?
奧斯卡·王爾德拍了拍胸膛:「我很願意做你的朋友,只要你不嫌棄我,也不嫌棄英國,我——芬葛就是你最忠誠、最友善的朋友!」
奧斯卡·王爾德用區別於蘭堂的憂鬱,健談又積極地說道:「朋友,英國歡迎你的到來!」
阿蒂爾·蘭波鼻子發酸,感受到了一段友誼的開始。
前提是自己有錢住在倫敦……眼前的畫家先生,不知道有沒有空置的房子?
阿蒂爾·蘭波放下多餘的自尊心,暗示地說道:「我沒有住的地方,很貧窮。」
「沒有住的地方?」奧斯卡·王爾德飛快地接話,比阿蒂爾·蘭波想的還主動,「我是說,我沒有追問你下落的意思,因為我是畫家,所以在泰晤士河畔的藝術區有一套別致的公寓,在那裡可以欣賞河面上落下的白天鵝和鴨子,遊艇和船隻也會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