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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姑娘一聽靈果已引起武林之注意,不禁又憂於形色,姑娘絕不是畏懼強敵,而是靈果關係至為重大。任何人都難於例外,一有了患得患失的心理,就難免怯意遽生。
蟬姑娘此刻仰著頭,呆呆地望著獨腳尼,半晌怯生生的說道:“師父!你……你不和我們一同去麼?”
獨腳尼笑著撫摸蟬姑娘的頭,突然,兩眼遽然一睜,神光一閃,漸漸又和緩下臉容,說道:“蟬兒!欲取得靈果,單憑武功一項,則難望為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誰也不敢說是天下無敵,因而,僅憑武功,誰也不敢說穩得靈果,佛門最重‘緣’之一字,蟬兒如果有緣,南嶽之行,可以獲得靈果,無緣奈何言及其他?蟬兒懂得為師的意思麼?”
蟬姑娘點頭流淚,輕輕地應道:“蟬兒懂得。”
獨腳尼轉面向神偷無二說道:“南嶽之行好則平安無事,壞則生死邊緣,鄒施主你一身系兩家血仇,你要善自珍攝。但願能獲得‘靈果’,貧尼了卻一樁心事。”
神偷無二低頭無言,肅立一旁,表情至為肅穆。
獨腳尼也沉默良久,才喟然而嘆,說道:“蟬兒年幼,江湖風險重重,應細心謹慎,勿使一時失足而蹈千古之恨。切記!切記!”
蟬姑娘不禁懍然,螓首低垂,低聲應是。
再一抬頭時,船艙裡燈火依舊,獨腳尼已是杳無蹤跡。蟬姑娘禁不住脫口而呼:“師父……”
神偷無二也抬起頭來,眼神裡充滿了感激的神情。
蟬姑娘隔著薄紗,閃著晶瑩的眼光,向神偷無二說道:“鄒大哥!師父已經走了。我們也走吧!”
神偷無二收回他那隻凝神注視的眼睛,向蟬姑娘點點頭。
蟬姑娘想到南嶽之行,可以治好鄒大哥的嗓音,可以……她不禁暗自微微地笑了。一股天真、活潑、純潔的神情,又重新回到她臉上,雖然隔著薄薄的面紗,看不清她含笑的面龐,可單從她輕快的舉止上,可以想見蟬姑娘快樂的心情。
蟬姑娘招呼著二大傻,說道:“大力神!你們還呆站在那裡幹什麼?快開船了。”
大力神一聽蟬姑娘叫他,才一拐巨靈神的手臂,咕嚕地說道:“老二?回來噦!看樣子這些小子八成沒主兒來找他們,我們也找不到人算賬。”
敢情這兩位傻大個子還在等著人算賬呢!
蟬姑娘又跳到後梢,招呼船家開船,剛一穿過艙房,走上後梢,蟬姑娘頓時覺得有異。
後梢一片漆黑,在漆黑中有人躺在船板上。
姑娘右手一伸,抓住衣襟,腳下一個倒縱,落回到艙裡一看,船家正被人點了“昏睡穴”,昏睡如死的蜷曲成一團。
神偷無二剛上前一步,就聽到姑娘翹著嘴在說道:“又是他!哼!”
神偷無二心裡一動,趕著上前一看,姑娘手中正拿一張素箋,落眼就認出那是怒龍凌雷那一手龍飛風舞的字:“安家堡居心叵測,斷君歸路,來人悉數小懲,任君發落,船家免其大驚小怪,傷及生命,乃暫令其小睡。珍重!”
怒龍凌雷如此三現其身,用意如何,在蟬姑娘這純樸如白紙的心中,是難以明瞭其概端。不過,姑娘此刻的心情較之雞鳴寺前對怒龍凌雷那種飛揚浮躁的印象,漸漸有了不少的轉變。
情感是不可以言喻,是在無形中,乃至在惡感中產生,但是,一旦等到你發覺他的時候,那已經是深不可拔牢不可破的程度了。
程秋蟬姑娘對怒龍凌雷這三現其身,留下了一個不淺的印象,姑不論這印象是好是壞,“怒龍凌雷”的名字已不復像過去那樣陌生。
這是一粒種子,沒有想到後來竟產生了一頁動人心絃的武林悲劇。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