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面挑釁(加500字)(第1/4 頁)
暖黃的燭光給謝席玉的面容添了一層釉色,也更突顯出了他面上的輪廓。一切的光影都恰到好處,襯得謝席玉更似畫中人。
但謝不為卻無心欣賞,相反,若是他做得到,甚至現在就想動手撕了這幅畫。
在極短的怔愣過後,謝不為再也忍不住冷笑出聲。
即使他並非原主,但面對謝席玉如此直接的貼臉挑釁,他做不到無動於衷。
畢竟,他現在就是書中的謝不為,更何況,原主大部分的荒唐行徑,都少不了謝席玉在其中的推波助瀾。
他謝席玉現在有何資格在他面前說這句話?
他曲起雙臂,以肘撐起半身,艱難地半坐了起來,後腰靠在高枕上。
如此,才得以與謝席玉平視。
他望進了那雙琉璃目,唇際冷笑之意未減,重複了一遍謝席玉的話,似反問也似質問:
“謝家奴,是我?”
謝席玉像是沒聽懂謝不為語中諷嘲,坦蕩地與謝不為對視著,卻又異常地保持了沉默。
但此刻謝席玉的沉默,對謝不為來說,無疑是在表達預設,也是在展露高傲。
謝席玉冷漠的態度好似在說,即使謝不為才是真的謝家血脈又如何,只要有他謝席玉謝五郎在一天,旁人只會感嘆謝不為才像是那個真正的家奴之子。
此刻這裡的“家奴”二字,並非代表了身世,而是一種羞辱。
是說他謝不為丟盡謝家的臉面,是說他謝不為永遠比不上謝席玉。
在所有人眼中,謝席玉就是天上那輪遙不可及的明月。
而謝不為,就是地上的汙泥滿溢的溝渠。
謝不為猛然閉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氣。
但似乎,所有人也都忘了,謝席玉之所以能成為謝席玉,就是因為他搶走了謝不為的身世、搶走了謝不為父母、搶走了謝不為錦衣玉食搶走了謝不為本該擁有的一切!
原先,謝不為並不打算摻入原主和謝席玉的恩恩怨怨,什麼謝傢什麼名望什麼權力,他都不感興趣,他只想先避開殺身之禍,再尋個謀生之法,其他種種,從長計議就是。
也就刻意忽略了,那團陌生意識中有些突兀的一句話——要謝不為奪回本該屬於原主的一切,繼承謝家,執宰魏闕。
但現在,謝不為突然不想讓謝席玉如此順遂了。
怎會有鳩佔鵲巢者洋洋得意耀武揚威,而真正受害者卻避之不及還為人所鄙的道理?
就在謝不為下定決心一瞬間,又聽得謝席玉開口。
“只要你回會稽並不再返京,我會給你在會稽安排好一切,保你一生安樂無憂,也會時常去看你。”這句話倒不似之前冷淡,而是多了幾分明顯又刻意的溫柔的循循善誘之意。
在原主的記憶中,雖然謝席玉對原主多有照顧之舉,但從來都是冷淡態度,就連謝席玉的笑臉都沒怎麼見過,又哪裡聽過如此溫柔“許諾”。
換做從前的原主,怕是忙不迭點頭答應了。
但現在在謝席玉面前的,是完全看透在謝席玉風光霽月外表下真正冷漠自私面目的謝不為。
他心中冷嘲,怕不是就連殺手也安排好了。
之前他以為,謝席玉不至於蠢到在自身嫌疑最大的情況下去謀殺原主。
但就太子之事來看,即使自身嫌疑最大甚至是親自出面又如何,只要沒有直接證據,誰都不會懷疑謝席玉。
就像現在,如果他去和謝楷說太子之事都是謝席玉一手安排的,謝楷也只會認為是他在胡言亂語抹黑謝席玉。
“哦?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替我安排一切。”謝不為也顧不上會不會被謝席玉發現他和原主的區別了,他現在只想狠狠嘲諷謝席玉這個偽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