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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儀的聲音很輕,「你的臉如此合我心意,不曾傷害我家人,不曾殺珍珠,甚至哪怕囚我在小黑屋,也存了一絲理智,這樣的你,我為什麼不能喜歡呢?」
「等你的傷好了,我們便回鄴城,阿爹阿兄好說話,阿孃卻是不好說話的,你若見了,少不得要吃些苦頭。」
「不過不要怕,哪有丈母孃不刁難女婿的?丈母孃過來人,知道男人不是好東西,所以才不會不忍自己的女兒趟男人這趟渾水。」
祝儀輕輕笑著,「你也不必往自己臉上貼金,沒有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中意之說,不過是丈母孃心疼女兒,不得不違心待女婿好,好讓女婿看在這些好的面子上,待她的女兒好一點。」
「男人不曾十月懷胎,自然不知道女人的這些小心思。」
「不過沒關係啊,我會說給你聽。」
「謝年舟,你聽到了麼?」
懷裡的人一動不動,半點反應也無。
夜風清涼依舊,撩開祝儀的鬢髮,冷意直直刮進祝儀心底。
「小舟,你不要死,我們一起回鄴城好不好?」
祝儀終於失聲。
夜風喧囂,星河璀璨。
「好。」
寂靜夜色中,響起一聲極輕微的男子聲音。
祝儀呼吸一窒,身體猛然一僵,像是不敢置信般,她一點一點低下頭,向懷裡的謝年舟看去。
男人面上染血,唇色蒼白,眉眼如故。
「阿姐。」
男人看著她的眼睛,聲音極輕,「我們一起回鄴城。」
祝儀瞳孔驟然收縮,心裡一直繃著的弦終於斷了。
「我們回鄴城。」
祝儀緊緊抱住謝年舟,親了親他的臉,「你不要死,你別死。」
「阿兄馬上就來了,他會接我們回鄴城。」
祝儀守謝年舟守了一個晝夜。
在第二天清晨,她終於等了表兄與阿兄,千軍萬馬,浩浩蕩蕩。
「謝年舟呢?他死了沒?」
祝寧峰尚未下馬已經拔了劍。
陸廣軒抬手奪了他的劍,劍眉微蹙看向祝儀的方向,「儀儀,我們都很擔心你。」
「我知道,我也很想你們。」
祝儀喜極而涕,來不及與阿兄表兄敘舊,便連忙指著自己懷裡的謝年舟,「表兄,快弄一輛馬車來,小舟他快不行了。」
「來了。」
隨著一聲溫柔女聲,一輛馬車闖入祝儀的視線,「祝四,馬車在這。」
——駕馬之人赫然正是林予紅。
有林予紅在,祝儀成功把謝年舟弄到馬車上,順利帶回鄴城,中間雖有祝寧峰使絆子,但陸廣軒在旁邊,倒也有驚無險。
回到鄴城,祝儀請了城內最好的醫官醫治謝年舟。
「幸好女郎果決,將六稜箭硬拔了出來,若是不然」
白髮蒼蒼的醫官直搖頭,「剩下的,便看他的造化吧。」
這句話等於判了謝年舟一半的死刑。
祝儀的心涼了大半。
與家人敘過舊,又安排完後事後,祝儀便日夜陪在謝年舟身邊。
謝年舟以雷霆手段平定的南方,洛京也是在他威壓之下開城獻降,世人敬他如神明,也畏懼他如鬼神,他昏迷消失的這一段時間,根本無人把他往病重去世的事情上想,倒是刺殺他的人安耐不住,忍不住放出了訊息,但謝年舟似乎早就料到了這樣的事,洛京準備的有替身,在洛京露了幾次面後,他遇刺身亡的謠言便不攻自破。
謠言雖然不攻自破,幕後主使也被抓了出來,但祝儀知道,這只是表面的平靜罷了,若謝年舟再不出現,天下初平的大好局勢便逐漸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