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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年舟抿了下唇。
片刻後,他終於不再冷聲與祝謙說話,而是帶了幾分溫和,「太守放心,阿姐有我。」
看到謝年舟這般說話,祝謙一直揪著的心稍稍平復,調轉馬頭,一路向北。
兵馬出動。
列陣以待的將士很快與夜色融成一體,千里奔襲,目標晉陽。
副將是祝謙心腹,祝謙的憂心忡忡他看在心裡,斟酌片刻後,他拍馬追上祝謙,勸道:「太守,謝年舟為謝崧麾下第一得用之人,狼子野心居心叵測,未必肯真心歸順太守,末將覺著,還是早些叫陸少將軍回去為好。」
祝謙虎目微沉,終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妻兒,冷聲囑咐道:「你修書一封,叫顯兒拿下黑風寨之後無需來晉陽與我合兵,只管回城佈防。」
副將應諾而去。
謝年舟雖然年少,但在鄴城紮根多年,暗樁無數,訊息極靈,祝謙讓陸顯回防鄴城的事情很快被他得知,他看完暗衛送的信件,兩指夾起羽人座的博山爐,隨手把信件投了進去。
信紙遇上火舌,很快化為灰燼,他看著燒成灰燼的信件,無聲笑了起來。
「鄴城陸顯,久仰大名。」
謝年舟涼涼而笑,漫不經心往羽人座的博山爐裡添了一塊醉太平的薰香。
熟悉的薰香盈滿整個房間,他閉眼輕嗅薰香,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案幾,「也好,我也該會一會阿姐的表兄了。」
祝儀對此一無所知。
雖然這個時代民風彪悍且開放,女人干政根本不是事兒,但祝謙的情報都及不上謝年舟,更別提她這個女兒了,她知曉的,僅僅是知道阿爹對謝年舟有防備,這很正常,她是阿爹她也防備,但她沒想到的是,阿爹走後沒幾天,她便收到表兄陸顯的來信,說是不放心他們幾人守鄴城,自己會儘快回守鄴城,叫她不必憂心。
祝儀:「」
她憂心個屁!
——書裡她的家人是活蹦亂跳到被謝年舟滅族,也就是說,目前出場的炮灰壓根不是她家人的對手,她根本不用擔心,她唯一需要擔心的是如何感化未來的大魔王謝年舟。
祝儀覺得自己得給表兄寫封信。
阿爹明裡暗裡敲打謝年舟也就算了,不過是一城太守該有的警惕,若是連表兄都回來了,那就是把提防謝年舟反水寫在臉上。
「珍珠,研墨鋪紙,我給表兄回信。」
祝儀吩咐道。
「噯。」
溫柔的珍珠溫柔應了一聲。
祝儀提筆寫信,然而信剛寫了開頭,廊下便傳來謝年舟的聲音,「阿姐在做什麼?」
「女郎沒做什麼,在屋裡吃點心呢,郎君可是要找女郎?」
近日祝儀與謝年舟的關係好,祝儀身邊的侍女與他也熱絡,引著他直接往裡走。
謝年舟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祝儀眼皮一跳,心裡暗道不好,謝年舟敏感且多疑,若是讓他看到表兄的信,只怕又要多心,白白浪費她前幾日在阿爹面前的那番說辭。
祝儀心下一急,手忙腳亂把表兄寫給自己的信丟進青瓷五足敞口博山爐裡。
祝儀平時不大用薰香,青瓷博山爐裡的薰香還是昨夜的,燒到現在只剩下星點光芒,信件丟在裡面,著得有些費力,祝儀鼓起腮幫子在那吹,吹了好一會兒,火光才舔著信件。
「女郎,謝小郎君來找您了。」
琥珀推門而入。
信件還差一點才燒完,祝儀怕謝年舟發現,連忙上前走了半步,用自己身子擋著青瓷博山爐,故作無事問謝年舟,「小舟,你怎麼過來了?」
信紙被燒著的味道與薰香完全不同,謝年舟鼻翼微動,看了眼祝儀身後冒出的淡淡黑煙,「阿姐在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