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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黃京九的臉卻一下子白了。
文書上的兩個字他一點兒都不陌生,因為那是他這三年來第七次看到的「任令」二字。
沒有人會不知道這冊文書意味著什麼。
不管是黃京九,還是站在他身後一直冷眼看著的曹師爺在看清綠蕪手裡的知縣任令文書後,面上的神色也複雜極了。
「你,你是……」
柳晗接過綠蕪奉上的文書,淡淡一笑,頷首啟唇,「柳昀,柳清生。」
輕飄飄五個字,徹底擊碎了曹師爺最後一絲僥倖。饒是見慣了風風雨雨的他,此時也不由地驚出一身冷汗。
柳晗淡笑著看向一臉不安的曹師爺道,「這是今上御筆親書的調令,曹師爺若是不信可親自過目。」
柳晗邊說著,邊將文書遞給綠蕪,讓她送到曹師爺跟前。後者瞟了眼,當即嚇得跪伏在地上。
回想起這幾日來,先是張大案案發,自己不論青紅皂白把新縣令抓進了大牢,而今天又當著她的面索要賄賂。一時之間,曹師爺只覺得自己這回怕是要陰溝裡翻了船。
「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怠慢了大人,還請大人恕罪。」
示意長青進來扶起曹師爺,柳晗才開口對他道:「此事與你無關。」她隱瞞身份暗查在前,曹師爺無狀唐突之處雖可詬病,但並不是什麼值得深究的罪名,柳晗自得將之揭過。
她看向一旁仍舊跪在地上的黃京九,見他身子抖如篩糠,不由搖了搖頭,故作不知地問道:「只不知這『八字衙門』究竟有些什麼規矩在裡面?」
黃京九慌得幾乎要當場厥過去,吞吞吐吐半晌也沒能說出什麼來,只一個勁兒地磕頭認罪。
柳晗仍舊心平氣和,淡淡地道:「縣衙大堂就是用來讓有苦有冤有訴有求的百姓陳情的地方,不論富貴貧賤,沒有誰進得誰進不得的。縣衙更不該設什麼私堂,沒有什麼是百姓見不得聽不得的。身為衙役官吏,不是比百姓高一等,而是以百姓為天。」
她收回落在黃京九身上的視線,吩咐長青直接將人拖了下去,待查清楚其當職以來的所作所為之後再做處置。之後又看向惶惶不安的曹師爺,沉默許久,再開口時語氣愈發和緩謙虛了幾分,「本官初來乍到,對縣衙諸司尚不熟悉,須有勞曹師爺多多指點一二。」
一句話好似一顆定心丸,曹師爺倏地挺直了腰板鎮定下來。
也是,即便這新縣令在長安如何威武,如今到了泗水也是兩眼抓瞎。她敢抓黃京九一個小小的衙役殺雞儆猴,但他曹平有這麼多年縣衙師爺的資歷擺在這兒又豈是能輕易被動的?
如此一想,曹師爺面上的神情便一下子鬆快了起來。
第11章 親疏有別 若非萬不得已,她不想麻煩陸……
暮色四合,天色漸暗,柳晗將手中的案卷合上,抬頭望了眼窗外,正抬手準備按按額頭時就聽見門口傳來動靜。她扭頭望過去,就瞧見綠蕪端著一個紫木託盤進來。
託盤上放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湯,柳晗一見著就下意識地秀眉緊皺。
綠蕪注意到了,將溫熱的藥遞送到自家主子跟前還不忘勸道:「這是薛表少爺特地給開的方子,不比那些虎狼藥,公子服用這個也不至於徹底壞了嗓子。」
柳晗和柳昀生得容貌相仿,稍稍修飾遮掩足以迷惑他人,可二人的嗓音卻天差地別,柳昀聲音溫潤,恍若貫玉扣珠一般,而柳晗的聲音卻嬌軟輕細,恰如黃鶯出谷。為免招人生疑,柳晗主動提出要用藥改變嗓音,她無法完全偽裝成兄長的嗓音,那麼不如直接壞了嗓子。
柳父與薛氏都不贊同,薛景深也反對。為此,薛景深花了一個日夜翻遍家中所有的藥史典籍,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上古遺方,能夠減小藥性對人嗓子的毀壞,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