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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下,他瞥了眼老老實實跪在地上的男人,沒理會,蹲下身子與賀眠眠平視,右手輕輕滑過她的臉頰,而後捏住她的下頜,強迫她抬頭。
她哭了。
眸中霧氣氤氳,一滴淚從眼角滑落,像斷了線的珠子,順著腮畔流到他的手心,燙的他的手微微一縮。
「為什麼?」她喃喃著,「為什麼你和太后娘娘都不讓我與江南的父兄來往?」
血緣親情,在皇宮中真的是不被允許的嗎?
蕭越方寸大亂,下意識地認為是自己弄疼了她,手不由得鬆了些,許久才凝神思索她說的話——她的情哥哥和江南的父兄有什麼關係?
他平復了一下心中翻湧的複雜心緒,還是順著她的話平靜回答:「朕沒有這樣說過。」
哪怕是現在也不忍嚇到她。
賀眠眠詫異地望著他,隨著越來越快的眨眼速度,淚珠不斷滾落,在他掌心中匯聚成一汪清水。
可是他方才已經說了,賀眠眠越想越委屈,正要反駁他,手臂卻被人拉起來,她前後晃了晃,勉強站穩。
蕭越意識到似乎有了什麼誤會,他想也不想便扶她起來,至於旁邊的男人,他掃了一眼,先跪著吧。
「眠眠,他是你什麼人?」他沉聲問,言語中帶著他從未有過的希冀。
賀眠眠垂首,將臉上的淚擦乾淨,心中有些疑惑,她不是已經說過了嗎?皇上為什麼要一遍一遍的問?
雖然這樣想,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是哥哥。」
頓了下,她補充道:「是一母同胞的親哥哥。」她的手緊張地抓著裙擺,眸中淚光閃爍。
如果做了長公主便不能與父兄相見,那她可不可以不做這個……
賀眠眠頓了下,餘光瞥見什麼,她驚詫地側首,看見萬人之上的皇上微微屈膝,將還跪在地上的賀驍扶了起來,再往上,是他如沐春風的笑意。
她的身子忍不住顫了顫,這是什麼情況?
「既然是眠眠的哥哥,」他抑制不住唇角的笑,「自然也是朕的哥哥。」
他正了正神色,強壓下笑意,鄭重道:「賀兄。」
賀眠眠搖搖欲墜的身軀更加搖搖欲墜,皇上的態度怎麼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賀驍也沒反應過來,但是他知道與皇上是不能稱兄道弟的,是以誠惶誠恐地想要跪下。
沒想到膝蓋還沒彎下去,手臂便被一雙強有力的臂膀握住,膝蓋再也彎不下去了。
「朕與眠眠是一家人,與賀兄自然也是一家人,何必多禮?」
一聲又一聲的賀兄,念得賀驍找不到東南西北,也念得賀眠眠心尖發顫。
皇上方才不是還怒氣沖沖的模樣嗎?怎麼忽然就變成了這副、這副讓人更心驚膽戰的模樣?
事出反常必有妖,賀眠眠咬了咬唇瓣,輕輕扯了下賀驍的衣袖,道:「哥哥,你先回去吧。」
賀驍向來聽妹妹的話,見她與皇上還有話要說,行了禮後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偌大的冷宮安靜下來,瓊花飄落,如耀眼的星子。
蕭越心知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等賀驍走遠,他往冷宮的出口走去,淡淡道:「他便是你的兄長?與你長得不像。」
賀眠眠亦步亦趨,低聲道:「爹爹說,哥哥像他,眠眠像阿孃。」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亦不知道蕭越心緒的轉變,只能順著他的話一問一答,一個字也不敢多問。
蕭越側首瞥她一眼,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眠眠,朕不約束你與兄長往來。」
賀眠眠頓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