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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他認定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極可能是雷鉉在酒中下了毒,所以,他必須一舉擒住此人,才能逼出解藥,救韓若壁。但擒拿手抓出的同時,卻見雷鉉只顧仰頭舉碗豪飲,不但似是毫不知情,而且象是根本沒聽見韓若壁微弱的警告聲。
眼看他碗至唇邊,酒水就要傾倒入口。危機之下,黃芩驟然一翻手腕,左手遞出的擒拿手勢立刻化為掌心朝上,拇指與中指相扣成環,作彈指之勢,似是要施展‘彈指神通’,凌空擊碎雷鉉的酒碗。
就在他指力將出之際,不知為何,心頭又突然閃過一絲異樣的念頭,並沒將這記彈指發出,而是轉將左手再度張開呈五指狀,反手摁在了桌面上。就這樣,黃芩眼見著雷鉉將酒碗中的酒一口飲盡,才沉聲道:“沒想到雷寨主今日為我等擺了場鴻門宴。”
黃芩那一連串的動作,發生得極快,可在一旁的韓若壁還是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大為凜然。
江湖上混日子的人,誰個沒玩得幾手拳腳,學過幾日刀劍?不過,只是精通刀劍拳腳,而不曾練過內功的人,根本算不得高手。真正可將內功修練到發於身外,傷人於三尺之遠的,才可算是一流好手。
在韓若壁眼中,黃芩剛才的動作,顯然是有能力以‘彈指神通’的指力擊碎雷鉉的酒碗的。通常,在這種突發情況下,能夠功隨意至,抬手之間,便聚起內力隔空傷人的,就算是身手超絕的頂尖高手了。
這樣的高手怎會籍籍無名?
他自問走南闖北許多年,卻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身手出現在一個州縣捕快的身上。同時,黃芩最後居然收勢,並沒有發出那一指,就更加耐人尋味了。
無論如何,韓若壁可以確定的是,這個捕快,不但擁有令人難以置信的高絕身手,更有著超過常人的冷靜與智慧,否則就不會做出這等異乎尋常的舉動來。他一邊極力忍受著毒性攻心的痛楚,一邊暗自把黃芩對自己的潛在威脅又提高了幾分。
這時的黃芩,則在心裡對雷鉉做著考量:瞬間之前,他放棄了彈指擊碎酒碗,為的就是要看清楚雷鉉是假裝喝下,還是真的喝下那碗酒。現在,雷鉉已然喝下,但黃芩又開始懷疑他的那碗酒是否有毒。如果有,他便沒有下毒的嫌疑;如果沒有,他絕對脫不了干係。
酒水下肚後,雷鉉突聽得黃芩之言,一時不知所措,問道:“怎麼?”放下空碗,低頭看時,只見桌邊的韓若壁已面無血色,一手緊抓黃芩的右腕,一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滿頭滿臉,俱是豆大的汗珠,似是強忍痛楚。而黃芩則眼神陰鷙地盯著自己。
“他怎麼了?”雷鉉驚道。
黃芩沉聲道:“酒裡有毒。”
“什麼?”雷鉉瞠目道。
話音未了,他胸腔內似有火焰灼燒,又如翻江倒海,沸騰難耐。一聲悶哼後,雷鉉禁不住“哇”得從嘴裡噴出一口鮮血來。
黃芩見狀,方知他的酒中的確有毒,於是抖開韓若壁的手,以右手出指,封住了雷鉉胸前幾處心脈,雖令得他不能動用內力、武功,卻可阻止毒性蔓延,暫且無事。
轉念,他望向韓若壁,意識到這人明明最先喝下毒酒,卻居然直到方才才毒發,不禁暗暗吃驚。
須知,雷鉉的酒剛剛入肚,便顯中毒跡象,可見這種毒效力剛猛,來勢極快。但最早喝下毒酒的韓若壁,卻在喝下之後仍泰然自若地同另二人說了好一會子話,才發覺中毒。由此可見,韓若壁的內力修為不知要勝過雷鉉多少倍,想來武功更是深不可測!
黃芩問他道:“可需我助你一助?”
韓若壁沒有吭聲,只搖了搖頭。
知他正在運功壓制毒性,黃芩便不再多話,摁住桌面的左掌又緊了緊,警惕地瞧向關閉著的廳門,思考著下一步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