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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游身子前傾,刻意放慢了語速:「也許是神跡,鬼穴酒的傷害幾乎被抹平了。但仙師,你身子本就弱,夏暑秋風冬涼都是易病的時節,最好從今日調理並隨身配些丸藥,時常複診。我這半年都會滯留北方,可以讓我登門拜訪嗎?」
謝懷安不由自主地前傾,湊近愛說又愛笑的同類。
虧得他還記得在裝世外高人,含笑答道:「若我們是同道,自然會再相見。」
挨這麼近做什麼!鴻曜一邊按回去一個,臉色難看。
又過了一會,鴻曜終於榨乾了神醫的利用價值,攆走了一步三回頭的凌子游。
人一走,謝懷安軟趴趴地往桌案上一倒,雙手前伸順帶抻了個懶腰:「啊……」
鹹魚吐氣。
他已經大半天沒有躺在舒服的床上了,快累死了。
鴻曜在翻看凌子游寫的脈案,他看得十分認真,好像在把每一個要注意的地方都印在腦子裡,翻完兩遍後,將紙捲起來在桌子邊緣一砸。
「先生……」
謝懷安嗅到危險的氣息,鹹魚打挺爬起來。
「你怎麼來的,還會怎麼回去嗎?」鴻曜幽幽說道。
謝懷安聽到熟悉的恐怖語氣,提起了心:「不會,我會一直留在此世,直到我死。」
「鳥兒病了尚會打蔫,先生上回心悸如此嚴重,卻毫不在意。」
「這……陛下不是來帶我看神醫了嗎?」謝懷安討好道。
「凌神醫所診的症狀和先生那日有出入,太醫院的廢物更是壓根診不出來。朕不會醫術,卻粗通經絡,對先生的症狀有所感悟。」
謝懷安捏住指關節,隔著一層白紗忐忑地望向鴻曜,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心悸和暈厥是系統附帶的毛病。鴻曜第一次把脈時謝懷安就擔心被看出些什麼,沒想到鴻曜試探多次,忍到現在才提起。
「先生發病時,就好像有什麼在帶走先生。那是一股不該存在的氣……」鴻曜的聲音很輕。
他走到謝懷安身側,摘了礙事的手套,扯掉白紗眼帶,雙手捧著謝懷安的臉,陰鬱的碧眸對上清澈的眼睛。
「它會帶走你嗎?」鴻曜又問,「你會走嗎?」
謝懷安慢慢搖頭。
他打算離開宮去過小日子,能走自然是會走的。
但鴻曜關心的是他的魂會不會突然消逝,那答案肯定是不會。
真氣進入體內果然能發現系統的異樣。與其這樣,不如主動坦白給個模糊的答案。
謝懷安斟酌措辭,微笑道:「我不在乎心悸,因為我確實心裡有數……這是窺探天意的代價。」
鴻曜驟然變了臉色。
謝懷安趕緊補充:「小事,多睡幾覺就好了。」
與此同時。玄機閣總壇外的樹林裡。
圓臉青年笑得憨厚,匕首抵在周家二郎的脖頸處。
他是鴻曜身邊的暗衛,善於變裝和口技。在宮內打扮成太監,出了宮就配合鴻曜富家公子的身份,打扮成不起眼的僕從跟在馬車左右。見到鴻曜下車時隱蔽的手勢後,他開始幹活了。
「陽津周家行二,周隱,年方十四,商戶之子,順天十一年舉家遷至昭歌。」
暗衛控制著手法,以一個足夠嚇人又不會劃破面板的距離,上下滑動匕首。
「年前令尊病逝,節哀。令堂遵從祖君之意為你取字伯鸞,期盼你靜心潛修,但你的小腦袋盤算著一些不該有的事……」
他滿意地看著周隱燃著怒火的眼睛:「別擔心,你的同窗已經走了,他很安全。不用在意我是誰,我有事想問問你。」
周隱不甘示弱地回道:「你會輕功,你對昭歌的無名小輩知之甚詳,你暫時不會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