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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沓都是《天聖真經》,已經為了先生講過了。」鴻曜握著謝懷安的手移到博古架斜上方,夠下一本線裝冊子,「只有這一冊不是。」
「空白的……」謝懷安翻了翻。
「這是進總壇的路。」
謝懷安敏銳地覺得氣氛還是不太對勁,生怕鴻曜改了主意把自己抓回宮,空白冊子往手心裡一拍,燦然笑道:「那還等什麼,來都來了,我們快走吧。」
鴻曜見他的笑容,低頭拿起白紗帶,恢復成平淡冷靜的模樣。
「準備好了就戴上白紗。總壇很高,初次來最好不要直接看。」
白紗再次覆上謝懷安的眼,謝懷安屏住呼吸,模糊地看到鴻曜將一個元寶狀的銀鎖按進了剛才線裝冊的位置。
「我是不是現在就應該避嫌,轉過身或者閉眼……」謝懷安猶豫道。
鴻曜沒有回答謝懷安的話,變換銀鎖的形態開著層層機關。
「這地方叫千神窟,造有三千六百六十六座天神金身,已示對天聖教的尊崇。」
「為防外人闖入,窟內設了音障,進去後會有一段鬼哭狼嚎的響動,聽久了會迷失神志。朕從現在開始說話,你集中精神聽著,不要管別的。」
謝懷安難得聽鴻曜耐心介紹什麼東西,意識到兇險,嚴肅應道:「好……」
「說點什麼呢……找點有意思的東西吧。」鴻曜垂下眼簾。
「兩百年前這地方還不叫千神窟,叫藏寶窟。山裡面是挖空的,堆著一堆大大小小的木頭。」
「什麼樣的木頭?」謝懷安被鴻曜講故事的語氣吸引了。
「傳說有能飛到三尺高的木鳥,會走會跳舞的木頭偶人,還有碎石機、農具水車這種實用的東西。這就是玄機閣的前身,那時候它還不叫閣,叫天機學派。」
「天機……學派?」
「對。它們有自己的一套理論,講究躬耕勤學、清苦為人、天下一家,諸子學派裡數他家弟子最多聲勢最大。不過這是閣主自己說的,有自吹之嫌。」
鴻曜攏著謝懷安後退,大聲擊了三下掌。博古架應聲移動,露出一個一人高的通道。
陰風從漆黑的洞中吹出,令人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跟緊點,手不要亂碰,朕帶你走。」鴻曜主動抓住謝懷安的手。
博古架關閉了。
死寂的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忽然傳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呼嘯,彷彿鬼魂悲嚎。間或有小聲哀泣,大聲哭號,還有詭異的串珠落地聲,潺潺水流聲,風的撞擊聲。
「陛下快說吧,聲音大些行嗎?」謝懷安緊挨著鴻曜走著,恨不得全身都貼緊些,祈求這段路快點結束。
這太像鬼屋了,他就害怕這種東西!
「說到哪來著……聽說當年這裡很是熱鬧,山外的荒土臺子曾經是個辯經臺。哪個學派的老頭看不順眼天機學派,都可以登臺批判一番。」
「他們的弟子平素窩在山洞裡鑽木頭,這時就都出來聽個響。聽不下去的就上臺辯,每場都會留下記錄。」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謝懷安努力不去聽詭異的響動,顫聲問道。
「永興年間應該還是能看到的,也就是一百五十多年前……先生,別亂動,朕要留一隻手。」鴻曜無奈道。
「聽說不止是辯經,那時候昭歌雜書多,書局也多,誰都願意印兩本存著。這是現在的玄機閣主聽上一代閣主說的,有胡編亂遭之嫌。」
走著走著,讓人心慌的鬼哭聲消失了,腳下的路變成光滑的石板。
「這裡要停一段時間,必須原地不動,否則會有毒針射出來。」鴻曜叮囑完,按住謝懷安的臂膀。
陰冷的洞穴中時間變得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