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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在自然面前，人就是這樣渺小。

何風晚不禁想起熱愛登山的哥哥，生前說過的話。

腦中空白，只剩下這一句話。

她的臉冰冷僵硬，手腳有些不聽使喚，隨後看見斜前方的姜洲齡費力爬上一塊巨石。

那塊巨石突兀立在水中，離岸很近，等其他人趕到，她就能得救了。

何風晚木然注視著，耳畔突然響起姜洲齡聲震雲天的那句&ldo;憑什麼&rdo;。

是啊，憑什麼。

全世界的苦都讓你一個人受了，所以我栽過的跟頭，吃過的難處就不值一提，憑什麼。

捫心自問，你真的一直走背運嗎？這些年你發展比我好，勢頭比我火，你都不記得了。那些往事梗在你心裡邁不過去，非盼著我有個好歹，你才開心，憑什麼。

何風晚胸口堵著一股氣，立即調整身體平衡。

像是生出了無窮無盡的力氣，她奮力划水，遊向那塊石頭。

姜洲齡幾經折騰，奄奄一息地躺倒，眼睜睜看著何風晚也爬上來。

&ldo;為……為什麼來？&rdo;她氣若遊絲地問，&ldo;你為什麼……要來？&rdo;

何風晚先前與那個短髮模特同行，是為擔心江鶴繁。

但是現在不一樣，她猛地咳出一嘴泥沙，譏笑：&ldo;為了看你怎麼死。&rdo;

姜洲齡連反唇相譏都做不到，虛弱地喘著氣，靜了好半天試圖撐起手肘翻身，不想頭還未抬起，脖子讓何風晚卡住。

&ldo;何……何……&rdo;她徒勞地抗議，連完整的名字都叫不出。

何風晚一鼓作氣地騎坐她後背，低下頭，濕發垂於她頭側，怒喝：&ldo;你剛才拉我，是想跟我同歸於盡嗎？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rdo;

姜洲齡又氣又急，卻對她束手無策，語焉不詳地輕喃：&ldo;不、不是，我……不小心……&rdo;

&ldo;姜洲齡，怪我小看你了。趁現在沒人，我也不小心把你溺到河裡，怎麼樣？&rdo;何風晚露齒笑，眼中透著狠勁。

&ldo;啊啊啊……求你，何風晚，我我我……我錯了，真的錯了。&rdo;這一次，姜洲齡總算把話捋清楚，她縮起脖子，全身抖得厲害，&ldo;不敢不敢，真的不敢了。&rdo;

&ldo;那你為什麼以前就敢？&rdo;何風晚心中湧起狂暴的厭憎，把她往岩石邊緣拖拽。

姜洲齡放聲大哭：&ldo;求求你！何風晚，我就是不甘心……我知道孫道然不會回來了，他拋棄我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真的，求你！我昏頭了！&rdo;

何風晚記得先前對上姜洲齡的視線，看出她那一瞬間起了殺心。

眼下她亦然。

姜洲齡頭髮被扯住，指甲深深摳進巖fèng裡，做最後的掙扎，嚎啕著求放過。

身後的河岸傳來呼喊：&ldo;你們別動！危險！&rdo;

推她下河是不可能了，何風晚紅著眼睛回頭，在人群中一眼找出那臺沿途忠實相伴的攝影機，從攝影師的手裡回到肩上。她揪住姜洲齡的頭髮往上一提，語氣森然：&ldo;看到鏡頭沒？&rdo;

姜洲齡疼得淚水直流，嘴唇囁嚅著說不出話。

何風晚提高音量：&ldo;我在問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