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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出了陳招財不是平常人物。身為這裡的常客，她曉得&ldo;陳招財&rdo;多半是化名，猜何風晚偶然撞了大運，為保謹慎，才多問一句。

見她用上名字帶稱呼的格式，情況便再清楚不過了。

每天晚上，&ldo;招財&rdo;們低調現身於所有不願以真名示人的場合，為省去不必要的麻煩。像何風晚這樣年輕漂亮的臉蛋，十有八。九存了向上攀爬的心，&ldo;招財&rdo;們要麼地位顯赫，要麼家世尊貴，不想給她們窺見做夢的可能性。

姜洲齡在笑她，為了錢，甘願成為這樣的麻煩。

如今的姜洲齡一躍變作枝頭鳳凰，練就一顆七竅玲瓏心，大可揣著明白裝糊塗，而她偏要笑出來，篤定何風晚聽得出這層意思。除了笑，不會再有別的動作，所以這笑也裹著她的體恤與憐憫。

&ldo;姜洲齡，你不覺得電梯裡的燈特別亮嗎？&rdo;何風晚沒理會她，抬頭看向轎廂頂燈。

姜洲齡被問懵了，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經半透明的雪花石隔出霧濛濛的柔光，並不灼亮。

&ldo;鬼到了太陽底下是要灰飛煙滅的，過街老鼠跑慢一點是要人人喊打的。&rdo;何風晚醉眼迷濛地看她，嘴角一翹，&ldo;我受邀做陳先生的女伴，他送我回家，這一切都十分敞亮，就有點不懂你真的不怕光嗎？&rdo;

&ldo;你‐‐&rdo;

&ldo;我會記得告訴鴻姐姐，見過你了。&rdo;

不出意外，姜洲齡稍後還會分享初登v&iddot;e伸展臺的興奮，順帶替舊友惋惜兩句。何風晚並不想聽，便提醒她，別忘了如何走到今天。

姜洲齡眸光暗了下來，眉毛擰似兩柄利劍，臉上恨恨的，不復之前的神采，甚至能看出些咬牙切齒的動靜。片刻電梯停住，她咽不下這口氣似地申辯：&ldo;我認識煒衡的時候，他已經和遲鴻離婚了。&rdo;

那是一段不光彩的經歷，她壓低聲音，特意往何風晚身前湊了湊，像是不願讓陳招財聽到。

而何風晚怎麼會稱她的心，揚聲糾正：&ldo;他們只是協議離婚，還在分居，沒有辦理登記。&rdo;

姜洲齡急紅了眼，嗓門亮開：&ldo;何風晚！你那麼刻薄也不會有好下場！&rdo;

&ldo;還用了&l;也&r;？看來對自己的結局很清楚嘛。&rdo;

姜洲齡臉色難看極了，非但討不到半分便宜，反被何風晚話裡的機鋒刺得體無完膚。那些內容惹人遐想，不知道陳招財怎麼看她，索性省了告別，沿外面的穹廊匆匆逃離。

琺瑯花磚拼成的地板通往一條僻靜的街道，邊上停了兩輛車。街燈依次排開，一團團氤氳的燈影猶如嘆息。

直至那身小禮服消失在夜色中，何風晚強撐的最後一點力氣被瞬間抽離，壓下的酒勁帶著眩暈瘋狂反撲。

而她還渾然不覺，只顧感慨姜洲齡逃走不是害怕，孤木難支而已。她們有一點相似，心裡都生著韌勁，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韌，從不輕易屈服。

因此沒留意腳下突然出現的臺階。

何風晚舞著雙手怎麼也找不到平衡點，眼看要一頭栽倒，隨著一聲&ldo;阿煥&rdo;，胳膊被穩穩地托住。她不可思議地瞪著樓煥，想不通他那副瘦弱的身板，力氣竟這麼大！別看只托住她一邊胳膊，幾乎架起了全身的重量。

幾米外的車窗降下，露出孫道然圓亮的腦袋，朝這邊喊來：&ldo;你走不走啊？&rdo;

陳招財沒什麼反應，僅僅回望過去，那窗戶就緩緩升起來，無聲說著&ldo;知道了，再等等&rdo;。他頭一偏，目光罩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