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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這種柏樹或許就是崖柏,但吊鬼梁的老柏樹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神秘和詭異。過去,封門村裡有一戶姓劉的,獨門獨戶,一脈單傳,這家人不做別的營生,不種地不打糧食,平時的工作就是隔三差五到吊鬼梁去轉悠一圈。吊鬼梁的事,二三十年前在附近傳的有點玄,據說一個月之內,總有兩三個人在吊鬼梁山頂的老柏樹上吊身死。
上吊的有當地人,還有一些從外地來的異鄉客。上吊這種事情,現在不多見了,在過去卻不是什麼稀罕事,村裡鄉下,有人想不開尋短見,一半跳河跳井,一半就是上吊。吊死其實是一種很痛苦的死法,死者的死相也非常難看。但吊鬼樑上吊的人,都有一種詭異般的安詳,身上的外衣疊的整整齊齊,腳上的鞋子也擺的一絲不亂,垂著頭吊死在老柏樹上。姓劉的那戶,專門在吊鬼梁收屍,一收幾十年,一直到封門村的人絡繹外出,村子破落之後,收屍才告一段落。
事兒就是那麼古怪,劉家的收屍人離開封門,吊鬼梁的老柏樹就很少再有上吊的人,吊鬼梁的稱呼,漸漸被跳馬山取代了。可是我望著遙遙山頂那片矗立的老柏樹,就覺得心裡發毛,有點不自在。在當地有句老話:日頭在天,不走跳馬山,意思就是白天的時候不從跳馬山過路,因為會白日見鬼,遇見怪事。我沒來過這兒,關於跳馬山和束草村的事情,打聽到的也不多,心裡想著那就是一句毫無來由的老話,說不準是以訛傳訛,但越是這麼想,就越感覺面前這座小山透著一股邪邪的氣息。
一邊想,一邊朝前走,不多久就到了上山的小路跟前。日頭在天,不走跳馬山,我突然覺得這就是一句屁話,光天化日不從這兒走,難道深更半夜走的才安穩?我顛了顛身上的揹包,一步跨上了登山的路。
這條小路估計平時很少有人走,一路都是灰土,坡度又陡,滑不留腳,不小心就會連滾帶爬翻下去,所以我走的很小心。順著曲折的小路走到臨近山頂的地方,整個人就被灰土給裹住了。只有爬上山頂,才算真正到了吊鬼梁,封門村那家姓劉的收屍人已經無影無蹤,山頂的老柏樹上也沒人再來上吊,我心裡不踏實,只能自己安慰自己,那些事,都是民間鬼話,不能當真。
吊鬼梁的地勢其實一點都不復雜,爬到山頂之後,順著正中那條小路穿過山脊,就能從另一條路下山。山頂很平坦,登上山頂的同時,我的腳步就放慢了。我看見了傳說中那片稀疏的老柏樹林,儘管太陽就掛在頭頂,可我還是覺得周圍刮過來的風都帶著森森的寒意。
那都是長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柏樹,枝葉繁茂,眼睛望著前面,我真的覺得有點走不下去了。因為老柏樹下面的樹蔭有點怪,那樹蔭黑沉沉的,把日頭的光完全阻擋在上頭,一叢樹蔭就好像一個隔絕於世的陰慘慘的小世界,黑乎乎的一片。
我的膽子並不小,很少能有什麼地方會帶給我這種不寒而慄的陰森感覺。以往,我的經驗就是,如果真遇到了什麼事情,啥都別想,想的越多,心理負擔越大,恐懼越深,拋開一切念頭,直接走過去是最好的。所以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就打算硬著頭皮從小路過去。
可就在我邁動腳步的時候,本來就不怎麼輕鬆的情緒頓時被眼前的情景刺激到了。我看到一棵老柏樹黑沉沉的樹蔭下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那是個老太婆,老的頭髮都沒了,拄著一根疙裡疙瘩的花椒木柺棍,坐在樹蔭下頭一張斷了一條腿的椅子上。我根本沒看清楚這個老太婆是怎麼出現的,就好像憑空鑽出來的一樣,瞬間就衝進視線裡。我的雙腳頓時像灌了鉛,拔都拔不動,老太婆顯然也看到了我,她的牙掉光了,雞皮似的面板全都是褶皺,但她的嘴唇紅的像是剛吃過死孩子,一動不動的注視著我,時不時的蠕動一下嘴巴。
我馬上停止了繼續走下去的想法,這個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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