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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穿鞋。像你這樣的孩子,有這樣的腳只有一個原因。」
他把這番話當成問題一般,抬頭起來看著我,我點頭。
他微笑,把一隻手放在我肩上,「這雙穿起來如何?」
我站起來試試,這雙鞋因為有人穿軟過,感覺比新鞋更舒服。
「這雙鞋,」他搖晃手裡拿的鞋,「是新的,還沒走過一里路,像這樣的鞋我是收一銀幣或一銀二。」他指著我的腳說:「而那雙是穿過的,我不賣二手鞋。」
他轉過身背對著我,開始哼歌,漫不經心地整理工作臺,我一下就聽出他在哼〈離鎮吧,匠販〉。
我知道他想幫我,一週前,我應該會迫不及待把握這個機會,但不知怎的,我現在覺得不該這樣。我靜靜地收起我的東西,在他的凳子上留下兩銅幣才走。
為什麼?因為自尊是個奇怪的東西,因為人應該以德報德,但最主要還是因為我覺得那是我該做的事,那就是足夠的理由了。
◇◇◇◇
「四天。下雨的話,六天。」
若恩是我詢問北上伊姆雷相關訊息的第三個車伕,伊姆雷是最靠近大學院的城市。若恩是個壯碩的席德人,留著滿臉的黑鬍子,他轉身用席德語咒罵一位把布匹裝上車的人。他用母語說話時,聽起來像是岩石轟隆隆崩落一般。
他回頭過來看我,把聲音壓小了一些,「兩銅幣,不收零錢,如果車上有位子,你就可以搭,夜晚你也可以睡在車下,晚上和我們一起用餐,中午只吃麵包。萬一車子卡在路上,你要幫忙推。」
他又停下來喝斥那個人。現場有三臺裝滿商品的貨車,第四臺看起來極其熟悉,就像我幼年搭的移動屋。若恩的妻子蕾塔坐在那輛車的前面,她看著男人裝貨上車時的表情嚴肅,不過和站在一旁的女孩聊天時,她則是面帶微笑。
我想,那女孩應該也是乘客,年紀跟我差不多,或許大一歲吧,但那個年紀的孩子,大一歲感覺大很多。塔爾人有句俗話形容我那年紀的孩子:男孩長高,但女孩長大。
她穿著適合旅行的上衣與長褲,看起來年輕而不失莊重。她的舉止穩重,如果再大一歲,我可能會把她當成女人而非女孩看待。事實上,她和蕾塔說話時,看起來時而優雅端莊,時而天真活潑。她有一頭深色的長髮,還有……
總之,她很美,我已經很久沒見過美麗的事物了。
若恩隨著我目光望去,繼續說:「晚上每個人都要幫忙搭帳棚,大家輪流守夜。你守夜時萬一睡著,我們就會留下你離去。不管我妻子煮什麼,你都得跟著我們吃,抱怨的話,我們也會離你而去。你走得太慢,我們也會丟下你。你惹那女孩子……」他手摸過濃密的黑鬍子,「就糟了。」
為了讓他改變話題,我說:「馬車何時裝貨完畢?」
「兩小時。」他斷然地說,彷彿不準工人反駁。
一位站在馬車頂上的工人挺直了身子,用手遮陽,拉大嗓門,聲音蓋過廣場上馬聲、車聲與人聲,「孩子,別被他嚇跑了,他罵歸罵,其實人還不錯。」若恩用手指嚴厲地指他,那男人又回頭繼續工作。
其實他不說,我也相信,和妻子一起上路的男人通常都可以信賴。此外,他的價格頗為公道,今天就可以上路了。我馬上從錢包裡拿出兩銅幣,遞給若恩。
他轉向我說:「兩小時後出發。」他伸出粗大的手指強調,「你晚來,我們就先走了。」
我認真地點頭說:「Rieusa,tu kialus A'isha tua.」(謝謝你讓我跟你家人同行。)
若恩頓時揚起濃眉,又馬上恢復原來的樣子,迅速點個頭,像是稍稍鞠躬致意一樣。我環顧廣場,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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