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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其實有的時候這椽筆為刀，殺伐更烈。自古有一筆興天下、一筆殺天下之說，先生的筆也一樣，只是看用在興還是用在殺。&rdo;王屋山這話已經不像開玩笑了，而像是帶有威脅的試探。

&ldo;小夫人，怎麼你這話說得我心驚膽戰的。我一個畫師，有餉無官，說賤點就是個給皇家製作玩物的畫匠，哪牽得上什麼打呀殺的。看來我此來真的是煞了風景，攪了此處的斐風雅意。&rdo;顧閎中想告罪退走，因為王屋山的咄咄逼勢他已經有些招架不住。

&ldo;那我也往賤裡說吧，我家大人想讓你評一評這裡的玩物，看看你這製作玩物的玩得好不好。&rdo;王屋山又恢復了俏皮的語氣。&ldo;慢慢看，從你進來後，便不會再有人進內繡廊來打擾。&rdo;

不再有人進來打擾，也意味著進來的人無法隨便出去。顧閎中明白此時的處境，自己現在能做的就是品鑑字畫。所以他忐忑地將內繡廊裡懸掛的字畫依次看了遍，但沒有在案桌上留一個字。

&ldo;韓大人要我等鑑賞評判的不會真是這些俗件吧?&rdo;顧閎中的聲音很低，感覺像是怕王屋山聽到似的。

王屋山聽到了，而且她好像就在等這句話。但她卻沒有回答顧閎中，臉上也沒有現出任何表情。只是輕邁曼妙地走到內繡廊東側牆邊，親手將一幅綢簾給拉開。在綢簾的背後還掛著三幅字畫。

見到那三幅字畫，那顧閎中一下顯得興奮起來。不等王屋山詢問什麼，便自顧自地邊辨看邊加以評述。

&ldo;本朝徐鉉的《度衡》小篆，此字為天地字。可見陰陽，可通鬼神，可系君臣，可連官民。&rdo;閎中只說了這麼多，他很好地把握了鑒評書畫的分寸。淺說既然可意會，那麼多說一字便是無益。這就像徐鉉的字意一樣，絕不多現一根毫的墨汁。

王屋山沒有說話，她在等著顧閎中繼續。

&ldo;晉朝僧家畫工忘至的《高士小山水》，為山水畫的最早畫作。大拙勝巧，山水如煙，其中暗含天道人理玄機，彌足珍貴。&rdo;顧閎中也只簡單一說。

王屋山聽了在笑，不明其意的笑。

&ldo;咦，還有唐中期駱巽丞的《神龍綿九嶺》，這畫前些日子在我們畫院修補時我見過。修好後送進了上書房，怎麼會在這裡?&rdo;

顧閎中是有什麼說什麼，知道什麼說什麼，卻絲毫未考慮自己這題外話是否會對他不利。

第十章 詭秘殺技

難盡辨

王屋山聽到顧閎中這話後面色一沉：&ldo;你之前見過?&rdo;

&ldo;對，這畫本該掛在皇上近處才對呀。&rdo;

&ldo;你且不管它該在哪裡，先評畫。&rdo;王屋山的語氣變得有點冷。

&ldo;這畫作從一個佛家故事而來，是說神龍化身為嶺，上面遍佈果樹、粟谷，以此救一方荒民。&rdo;

&ldo;還有呢?&rdo;王屋山在追問，顯然顧閎中剛才所說不是她滿意的。

&ldo;龍形若霧，隨山巒起伏，九嶺環形，繞水抱氣凝。此畫實為一風水局。&rdo;顧閎中心中感覺王屋山的態度是要將他逼到無法迴旋的境地才肯罷休。

&ldo;是何風水局?&rdo;王屋山瞟了一眼顧閎中，顧閎中彷彿在她眼裡見到了毒狠的綠光，就像曠野上的母狼一樣。

&ldo;龍行局吧，神龍綿延而成九嶺嘛。不，不對，綿同眠，龍形伏臥，應該是個憩龍局。&rdo;顧閎中越發緊張，思維和言語都開始有些亂了。

&ldo;你知道如將此畫掛於上書房，會有什麼隱秘用意嗎?&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