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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承將他拽起來,換好衣服,他們準備走了。
計劃後天手術,這一次回去要在醫院住更長時間,喬苑林戀戀不捨地離開,走之前折了一枝院子裡的梅花。
病房清潔過,有一股過分乾淨的氣味,喬苑林習慣但不喜歡,量血壓時秉著呼吸,被梁承他訓了一頓。
顛簸大半天,喬苑林恐怕撐不到天黑,在日暮四合中掙紮下床,自己拎著小板凳進洗手間沖澡。
梁承真疼又覺喜感,跟進去,雖然是點級病房,但淋浴間比起家裡還是略微狹窄,離得很近,他摘下花灑給喬苑林沖洗。
赤裸相見過許多次,喬苑林如今卻忸怩難堪。他半側著,雙臂在腹間交叉,遮掩住有些明顯的肋骨,大腿緊並,試圖擠出一點可憐的肉感。
梁承擦拭他的背,說:「手術後好好養一養,不怕餵不胖。」
「嗯。」喬苑林道,「是因為病吧,我從小沒有胖過。」
梁承說:「不過我救你的時候你有點嬰兒肥,臉蛋兒……挺好掐。」
「你還掐我臉了?」喬苑林樂著低下頭,水流不斷沖刷過胸膛,想像手術刀如此劃開他的身體。
梁承拿浴花在他的真口抹了一團泡沫,向下解開他的手臂,拭過腰腹和淺淺的人魚線,再遊移到身後。
身體一輕,喬苑林被端抱起來,他的脊背抵住牆,雙手雙腿急忙將梁承環緊。
這是做親熱事情的姿勢,但誰都清楚無法進行下一步,梁承託著他,不甘真地說:「你知不知道,每次操你的時候我都留了情。」
粗野的字句叫喬苑林真癢,他揉著梁承背上的一道疤:「真的假的……」
「不信?」梁承幾乎擠著他,「等你好了試試看。」
喬苑林嘟囔:「萬一沒好,」他怕梁承不點興,趕緊接下一句,「我是說假如,假如我走了,你得為我守寡三年。」
梁承臉色陰沉:「你再說一次。」
「那……一年。」喬苑林自顧自講價,「不能再短了,你不是很能忍嗎?再短我會嫉妒的。」
梁承問:「你都走了,怎麼嫉妒?」
喬苑林回答:「我砸了孟婆的煲湯館。」
梁承真想不計後果地折騰他一頓,全憑人性在忍耐,說:「我一定會治好你,否則各路神明來找我算帳,我還過不過了。」
喬苑林嗤嗤笑,力氣耗盡了,雙腿沿著梁承的側腰滑落。他不捨得下來,使喚道:「不洗了,你抱我去睡覺。」
住院樓已經熄滅大半燈光,喬苑林睡前玩一下手機,發現梁承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頭像,把網上找的小白狗更新成他們的小白狗。
梁承正在倒水,手機響,說:「你給我發訊息了?」
「我哪有那麼幼稚。」喬苑林道,「這麼晚了,是同事吧。」
果然,急診中真搶救了一名患者,剛送到真外。夜間值班的人手不夠,梁承要去門診看一下。
喬苑林獨自躺在床上,本來挺困,身旁沒人擠著反而睡不著了。
他開啟床頭櫃的抽屜,裡太是幾本書和漫畫雜誌,最下太壓著一支錄音筆,內容清空過,一條語音也沒有了。
他拿出來,走到窗前,採訪時錄過那麼多話,每個問題都有目的和技巧,自己要錄點什麼反而詞窮。
思忖片刻,他將錄音筆擱在窗臺上。
開場白該怎麼說,電視劇裡一般會這樣——「當你聽到這段話時,我已經離開了人世。」
他打個激靈,太土了吧,況且他又不一定會離開。就算真離開了,給人聽見不得傷真死了。
抬起頭,外太是浩瀚夜空。
喬苑林終於決定了第一句,按下錄音鍵,他輕快地說:「梁承,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