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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華覺得大家的世界距離遠了,亦不想再說什麼,站起身來說:
「我先走了,再見。」
「改天我來找你聊天。」水文君說。
世華惘然地上了車,惘然地回家,她不惱水文君,她一向都是這樣子的,她也不惱李頎,她只惱自己。
回到房間,發呆了半天。
她真想放任,想銀盪,像施維亞,像水文君,她不想做聖女。
她很苦惱,寫了封信給胖胖說心事。
胖胖回信說:
「你銀盪不起來,你的個性是這樣的,人家是大情大性,你是至情至性,誰瞭解你呢?」
平日訥於言詞的胖胖,寫起信來倒是感性和理性同樣流暢的。
世華亦想,有誰瞭解胖胖呢?人家只當她是個既胖且拙的人,誰知道她有一顆充滿熱情的心?
她亦嘲笑自己,雖然能言善道,其實比胖胖好不了多少,都是自己的囚犯。
她突然發覺,雖然常埋怨父母管束著她,其實父母所給她的自由,比她自己給自己的大得多。
她變得沉默了,隨和了,法松約她去哪兒她便去哪兒,只是她無法有那種激情,別說學人銀盪,她連摟摟抱抱也不想。
水文君說過來找她,結果沒有來。
有個星期天的大清早,才六時多,連傭人都未起床,電話忽地響起來了,世華一向易醒,便跑去接電話。
「小盛,是我。」李頎的聲音,「我剛下班,上來接你,十五分鐘到。」
「你在哪兒?」世華手執睡袍一角,想著一頭長髮真亂。
「在中環的一個電話亭,衣服!」李頎收了線。
世華急忙地穿上條裙子,梳頭洗臉,溜到大門口,一輛計程車剛到了,李頎跳下車來一把拉她上車。
「到哪兒去?」世華問。
「我們到山頂吃早餐。」李頎說。
兩個人在剛開門的山頂餐室坐下了,世華的一張素臉,像清晨露珠一般晶瑩清麗。
「小盛,又漂亮了點。」
李頎像欣賞著朵小白花似地笑。
他也壯實了一點,沒那麼瘦瘦弱弱病兮兮的了。
「你也好看了,那天沒看清楚。」世華看他不像太累,「怎麼白天上課晚上通宵工作的,反而胖了?」
「愈開夜工肚子愈餓,吃得多了。」李頎說,「手頭也松點啦。」
「身體還好吧?」世華殷殷相問。
「還好。」李頎感動極了,「你真的還很關心我。」
「我沒有用,我沒法改變自己。為什麼一聽見你的電話我便要來呢?我實在不明白。」
「小盛,你是愛我的。」
「我從來沒這麼說過。」
「沒說過這句話而已。」
「你找我幹什麼?一切都已經不像從前。」
「小盛,你說你未來,也未走。我的世界一向如此混亂,你來過,一切都改變了些,你走了,一切又回復從前一般,如今你又回來了……」
「你改變不了你的浪子性格,有什麼要什麼。」
「不,我不是浪子。」
「那你只是個流浪的拾荒人,地上有什麼便撿起什麼。」
「那你是什麼?你是個摘星人,永遠要摘到天上的星星。小盛,我不是天上的星,我知道你現在不要摘我,所以我說,我不會令你失望。」
「一邊做拾荒人一邊準備做天上的星星嗎?」
「你還生水文君的氣?」
「我不氣,她走了,你不要傷心。我只是怕你傷心而已。」
「呵水大情大性,她是沒有殺傷力的。」
「李頎,你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