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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地拿開了她的手,輕輕地脫下她的太陽眼鏡,細細凝視了她微現紅筋的倦眼,沒說什麼。
世華不安地迴避了他的逼視。
「我要看你時你避開,待會你想我看你時,你可得求我了。」
安邦一貫地諧謔。
「我沒心情開玩笑。」盛世華邊說邊把雨衣脫掉。
「我卻心情大好呢,有機會跟你的舊情人李頎合演一部電影。」安邦逗笑地說。
世華讓他弄得啼笑皆非,在她的幻想中,安邦會抱著她不放、不放,補償這十年的夢魂未能相會。
怎知他卻只顧說笑。
「我方才的黯然神傷,不外是想弄得你心神大亂,氣跑我們的第一小生李頎。」
安邦又在扮得意得抓耳扒腮的大猩猩。
「坐下吧!你這麼的繞著我團團轉,令我頭昏眼花,我昨夜睡不好。」世華坐下了,安邦還在扮著猩猩鬧著玩。
「別扮猩猩了,我不是十八歲了,別當我是小孩子。」
世華期望中的重逢,並不是這麼若無其事的。
她有點失望,更加失落。
安邦終於坐了下來,面對著她。
「世華,我只希望逗你歡笑,不想令你難過。」
世華別過了頭。
「世華,你不想念我嗎?」安邦問得有點輕佻。
世華心裡酸苦,安邦只顧開玩笑。
安邦觀察了她一陣:
「我知道你想問我:你想念我嗎?只是啊,小姑娘變了老姑娘,不好意思問了。」
世華站了起來:
「你說什麼?」
「世華,面對現實,你如今二十八歲了,不是十八歲了。」安邦道。
世華咬咬牙:
「我們的孩子已經九歲了,你見過他嗎?」
安邦頓時靜默了下來。
「你見過嗎?」世華再問。
安邦搖搖頭:
「沒見過,連照片都沒有見過,安雄不要再見我,那怪不得他,他害怕兒子知道他不是他的爸爸,我才是。」
世華仍有餘忿:
「你媽那兒呢?總有孫兒的照片吧?」
安邦苦笑:
「安雄一直沒有跟母親來往,連照片都沒寄過一張去。」
世華每提起兒子像有枚橄欖卡在喉頭:
「你就是逃避。」
「逃避你還是安雄?」安邦說。
「逃避一切。」世華苦從心頭湧上:「連一眼都沒有看過的兒子,你便不會對他有感情,你便不需要負責任,你便不需要理會我。」
安邦搖首喟嘆:
「世華,你是走下坡了,你幾時變得婆婆媽媽了?當年,是誰要嫁給安雄?那是你的抉擇?」
「如果你為了這個而十年不見我,我反而開心點。」
安邦的臉又升起一重苦澀:
「世華,為什麼你不問我怎麼過了十年都不結婚?」
世華的臉上亦升起一重苦澀:
「小雄在三歲時,我已經跟安雄離了婚,那七年,你在哪兒?」
安邦站起身來,面對縱橫交錯地灑在窗外的雨水:
「我憑什麼來找你?我是個念書不成、一無所長的人,我不是安雄,我不是擊劍冠軍,我不是什麼太空物理學博士,我只是個無業遊民,一個超齡的無業遊民。」
盛世華腦海中翻起頁頁往事:
「安邦,你也變了,從前,你幾時想過這些東西了?愛情,是有條件的嗎?」
安邦的腦海中何嘗不是翻起頁頁往事?
「世華,別惱我再說一次。二十八歲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