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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大雨傾盆,囚室之內下著小雨。
孟如川心想這質子府明明新修了才三四年的功夫,怎麼囚室居然還漏雨,房頂上的瓦片縫隙太大,還是根本粗製濫造的搭建,敷衍了事呢?
下雨之前,那種憋悶壓抑,再加上小米粥裡奇怪的補藥,引得他的內傷再度發作。
這是三年前的舊傷了,至今並未痊癒。
那一次孟如川為救母親,在行刺之時拖住大內第一高手段偉誠,被其臨死之際發出的劍氣震傷內腑心肺經脈,引得體內尚未拔除的餘毒復發,幾乎瀕死。母親手下最好的大夫為他看了,直言他活不過十天。
益親王事敗,孟府早晚被牽連,鋌而走險行刺新帝,卻因段偉誠的拼死阻撓最後也沒能成功。母親已經做出了逃遁的安排,而他不願拖累母親以及母親的部眾,選擇留在了那座外室的宅子裡等死。
誰知道,昏迷了許久之後,他沒有死,抄家之時淪為官奴,被關在攝政王府內受盡折磨,依然還活著。母親卻一直沒有聯絡他。
剛才有個僕從送來了金創藥,見他一副要死不活咳血的樣子,嚇壞了。其實這比三年前他傷病發作時的情形已經好了許多,至少內力尚能執行周天,沒有太大的滯澀,小股的狂亂也可以暫時壓的住。
只是,他很討厭淋雨。
剛才花了不少力氣好不容易敷好的傷藥,又被雨水沖開,真是浪費啊。他的手撫上頸項上的鎖鏈,這精鐵製成的禁錮並不是很粗重,鎖頭也是小巧的那種型別,他只要輕輕一掰,就能斷開。
可這囚室橫豎並不寬敞,漏雨的地方卻不少,便是開了鎖鏈活動範圍更大一些靠了牆邊,也沒什麼淋不到的地方。反而招惹麻煩,還要解釋那鎖鏈怎麼開的。公子初那麼精明的人,騙起來比弄開鎖鏈費勁多了。
他的內傷至今沒有痊癒,現在不宜動用內力,繼續裝作不會武功,別人對他的防範還能小一點。
室內很快積了一層水,他側身躺著,衣衫全都濕透了。他只好掙扎著又換成了跪坐在地的姿勢,濕漉漉的長髮披散開,默默運功調息,等著雨停,衣服自然就會幹。
想當初他最愛整潔光鮮,幾乎日日沐浴,每季肯定要裁幾件新衣裳的。外室的府裡最不缺就是上等的面料和各種打扮人的東西。他的生活條件雖然比不上世家子弟的那種奢華,卻也是小有富貴,吃過山珍海味,出入有僕從馬車,能讓貧苦百姓羨慕不已。
作為官奴發賣到了攝政王府裡之後,他已經不記得上次正經在桌子上吃飯躺床上睡覺是什麼時候,也忘了身上的破爛舊衣原本是什麼顏色。他終日勞作,傷病發作就隨便倒在地上,也不用太擔心,如果礙事了肯定會被人弄醒。最近這段時間,被刑責審問的越發頻繁,幾乎都是昏死在刑房或囚室之中,倒是無需再做苦役。
孟如川正胡亂想著,囚室的門又開了。
公子初打著傘,閃身進來。那個叫閔七的侍從這一次卻留在了外邊。
囚室的門關上了,油燈再一次亮起來。
公子初收了傘,卻沒拿那個竹凳,而是徑直走到他的面前,見他醒著,便二話不說突然出手捉住了他的右手腕。
孟如川下意識的躲了一下,自然是不會躲開的。他懷疑這是公子初在試探他的內力或武功,卻不料,公子初另一隻手輕輕托起他的手腕,像大夫那樣開始為他診脈。
公子初的手指纖長,指甲修剪的很整齊,指腹掌心都有薄薄的繭子,是彈琴還是習劍留下的痕跡?
一股陰柔的內力順著手腕探入孟如川的經脈之中,遊走之間並不傷他的根基,更像是一種梳理與安撫。這內勁所過之處讓他的經脈十分舒服,竟比他拼力壓制更能安撫狂躁雜亂的氣息。
這是星宗的獨門療傷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