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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該明白的。”他淡漠地說道,沉黑的眼眸往上一抬,輕輕落在張太后冷滯的面孔上,“朕想要做什麼,去哪兒,還無須別人說三道四。朕不是當年那個沒話權的太子,還需得您事事來提點關照,而今……有些瑣碎小事,朕沒有向任何人彙報的必要。張太后……朕說的話,您這會總該是聽明白了吧?”
“皇上…!哀家——哀家再怎麼說,也是您的母后!”
朱炎豁然立起,眉眼間迸濺出一股戾氣,沉聲道:“這一點朕不需要您來反覆提醒!”他的聲量往上陡然提高,眼光裡情緒波動極大,顯然是對張太后心生火氣。
一旁圍觀許久的沈夙媛見此,心道不妙,這倆人待會兒不是要把睿德皇后的舊事也給扯出來吧?這吵架不能太忘我呀,當週圍人都是死的?這人多嘴雜地到時宣揚出去,這可不好聽,一個弄不好還得來個殺人滅口什麼的……
虛弱的病郡主忽然插…進來一句:“好了好了……舅母和皇帝表哥都莫撒氣了,這麼多人都瞧著呢。”
張太后恍若才察覺過來,臉色一變,目光冰涼地轉了一圈,遂挺起胸來,面部表情調整片刻,終於恢復過來,露出友好的笑容衝沈夙媛抱歉地一笑道:“是舅母失態了,皇上的話其實說得也對,哀家……哀家總以為當年的那些事皇上已看淡了……原是哀家多想了,皇上心中對哀家,終究是生了隔閡。”
她這話說得淒涼無比,似是她委曲求全,而朱炎則成了個忘恩負義的不孝子。
沈夙媛知道這老白蓮慣愛裝可憐兮兮,在外祖母那就是總用這一招僥倖躲過去,然每每都用這種令人作嘔的招數,未免有失她作為太后的風度,她眼光一轉,注意到朱炎一雙生冷清冽的眼,見他不發一言,一下就有點心塞了,她盯住的男人怎麼調…教是她的事,沒得讓別人也來他們之間攙和一腳!
“舅母怎能如此想呢?皇上表哥時常同夙媛提及您待表哥的好意,怎會對舅母心生嫌隙?可這有時候人不能憑著一點滴的恩德,便硬生生將什麼道義啊仁孝啊一股腦的往人身上捆綁了去吧?莫說皇家天子不是那些個平頭百姓,就算是放到一些尋常的富貴人家去,做長輩的手伸得太長,管得太寬,總是難免叫人心裡生出些異樣來的。舅母,您說侄女兒這話可有幾分道理?”
論這種口角爭執,沈夙媛的歪道理比朱炎這一通乍聽之下虎軀三震仔細一想沒啥用處的可要管事得多,不說——她這回還是正經的道理話呢!
張太后先是讓朱炎生生梗住,而今又讓沈夙媛生生噎住,她看向沈夙媛一張滿面無辜表情的臉孔,再慢慢地轉向面色冷硬的朱炎,她胸口憤懣中夾雜著一絲寒氣,腳跟似扎入地心中,讓她半步都挪不動,而她依舊還得維持她太后的臉面,不能讓這倆小的平白看了笑話!
“侄女兒是越來越讓舅母大開眼界了,難怪太皇太后總說侄女兒偶爾雖性子頑劣,骨子裡卻有巾幗風範,而今舅母是真當見識到了!不怪皇上對侄女兒如此另眼相看,倒是舅母今兒做了錯事,平白叨擾了侄女兒和皇上!”
“皇上不過是探病罷了,舅母多慮。皇上心裡頭,還是偏著您多一些的。”
張太后心底冷冷地笑,她算是看清了,這倆人早串通一氣,合著起來要對付她!她臉上仍是笑著,卻透出一些許古怪意味,就像是正思忖著什麼事似的。想當然,這不會是什麼好事。
沈夙媛見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張太后的脾氣斷然不會繼續留下來自討沒趣,況且她的話也算是給了她一個階梯下,朱炎能跟她硬抗那是人有資本擺在那裡,她還沒大牌到這種程度,況且她本身偏好拐著彎罵人,含沙射影,讓人既能聽出來又沒法反駁她,這種看在眼裡才痛快。
“既然如此,哀家也不在這待著討你們倆的嫌了,不過這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