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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應景般,這梅雨終於肆無忌憚地變大。
豆珠子般噼裡啪啦地砸在地上,雨水從陡聳的涼亭頂部,順著蜿蜒的頂蓋越過屋簷,如珠簾般從邊角灑落,一片片濺落在沈夙媛和朱炎的腳邊,甚至打溼了鞋子同衣襬。然而兩人卻像是未曾發現般,一動不動地立在原地,像兩座石雕。
長久對峙下的沉寂終於在朱炎的一聲冷笑中被打破,他鬆開緊攥於沈夙媛腕上的手,別過頭去。
“朕明白了,你這樣做很正確,一個皇后之位並不能為您們沈家奪得更多的權利,說不定反而還會招致禍端。你還有一點說得也極對,林暮煙確實比你沈夙媛……更適合做這個皇后。”
第4章 交流技巧
朱炎說完這句話,沈夙媛臉上也沒變過色,她從始至終都抱著一種相當現實的態度,那就是她深知皇后的位置不是她沈夙媛的,所與其去爭去搶,還不如做一些更符合現階段實情的事。比如她決定和朱炎做交易,放棄爭奪皇后的寶座,退而求其次,只要一個四妃之首的封號。
沈夙媛想要維持的,是一個折中下最平和完美的狀態。
她不像沈家的胃口那麼大,因為沈夙媛明白比起近在咫尺的親姑母干政,當然是選擇遠離皇權政治中心的外姓侯要好。林家的這位逍遙侯是出了名的散人,從先皇登基後就當起甩手掌櫃,得了封地就安生地蹲在他的地盤,從不攙和朝政之事。而且林家入朝為官計程車族子弟也不多,比不得沈家在朝中的勢力大,所以朱炎想讓林家女兒做皇后最大的便利就是好掌控。
她沈家的風頭已是極盛,久盛必衰,這個道理沈夙媛心裡很清楚,但權勢是會讓上癮的毒藥,一旦飲入就很難叫人罷手。沈夙媛正是清楚,才要親自來斬斷這條導火索。
從古至今,就沒有家臣當權的道理。再說糙一點,那就是做主人的,怎麼會讓被他掌管的狗給反撲?
沈夙媛望著朱炎怒氣滿滿的臉,耳邊聽著這雨聲嘩啦啦地下著,心頭難得浮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嘆之情,從她胎穿到這極為顯貴的小嬰兒身子裡到如今整整十六年,加上她穿過來時剛滿十八,算上去她也能夠得上一徐娘半老的榮譽稱號。剛穿過來時她也曾惶恐過,懼怕過,擔憂過,奈何頭幾年頂著個四肢不勤高等殘廢的小身子根本沒勁折騰。
等年紀再長些,她的心態早被磨平,畢竟任哪個自小長於顯赫世家接受那些繁複禮儀多少都會受到些影響。只不過她身在局外,比沈家這入局已深的執迷者要看得開,雖從小就被灌輸往上爬,爬得越高越好的觀念,沈夙媛亦相當□□地維持著她的理念,沒有被輕易洗腦。
權勢滔天誰都想要,但過了頭就會有越俎代庖之嫌,沈夙媛而今和朱炎暗自定下契約,沈氏宗親一族必先提出反對票,這些沈夙媛早就想過,不過她想得很通透,與其引起朱炎的戒心,還不如讓她這個關鍵人物為這亂局劃上結束符號。
雨簾不斷,沈夙媛走下臺階,豆大的雨珠子濺落腳邊,朱炎忽然上前攔住她道:“沈夙媛,你是想這麼淋溼回去好讓宮裡人說朕苛待你?”眼裡仍醞著一絲慍意,朱炎大聲將喻德海叫來,從他手裡接過一頂傘,打在沈夙媛頭頂上方遮住雨珠,“你若得了風寒症,姑母回頭定要來尋朕,你是抱著這個主意故意這樣做?”
沈夙媛低頭一笑,眉眼眯成一條半彎的殘月,斜睨著朱炎道:“皇上怎麼總把夙願想得這麼壞?”
朱炎噎了下,見她臉上不再是之前那種平靜裡含著惆悵的表情,秀眉笑目,令她顯得極為光彩動人。心頭微微搖晃了幾下,朱炎忽地將拉過她的手將傘柄硬是塞到她掌心裡,側過臉不去看她略顯錯愕的表情,只沉聲道:“這宮裡的人,誰能稱得上是好人?你回去罷。”
沈夙媛撩了撩耳邊被打溼的髮鬢,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