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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靜,迷惑人的&ldo;死亡陷阱&rdo;
排山倒海般的炮擊與空襲把塔拉瓦環礁拋入了地獄,只是島上面的人還活著。朝鮮勞主用血汗澆鑄的島上工事發揮了作用,為日軍提供了極好的隱蔽處,大部分人躲過了這場死亡突擊。
柴崎從瞭望孔中看著頃刻間被炸得千瘡百孔的貝蒂奧島。炮擊與空襲仍在繼續。各種口徑的炮彈、各種重量的炸彈在赤道的黎明時刻不停地轟響。工事內的日軍官兵面色呆板,靜靜地聽著這種彷彿由被扭曲的大提琴和低音提琴、大鼓和銅鑼、長笛與雙簧管、喇叭與響板、大號與長號演奏的不協調、卻殺氣騰騰的戰爭交響樂。每一名日軍都像一尊蠟像館中的蠟人,面無表情,似乎他們已遠離了塵世。當戰爭打到使人不知道什麼是恐懼的時候,戰爭的殘酷性就到了極點。
柴崎命令各部:&ldo;炮火準備過後,敵人就要突擊上陸了,全體將士必須抱著為皇軍爭光的信念,把敵人誘進岸上火力網之內,奮而殲之。無論遇到什麼困難,必須堅守陣地。貝蒂奧無縱深可言,我們沒有退路,每一個陣地都要戰至一兵一卒,膽敢撤退者,殺無赦!&rdo;
霍金斯率領突擊排乘登陸艇沿著掃雷艦標定的航路,從水道進入鹹水湖,士兵們望著近在眼前的寂靜的貝蒂奧,心中興奮,都認為島上不會再有人了,只要小心一點別讓潮水沖走,就不會有危險。有計程車兵甚至摘下鋼盔,哼著家鄉小調,彷彿不是突擊上陸,而是一群觀光的遊客,在欣賞大海中的小島。
走近看,貝蒂奧又是一番景象:被炮彈、炸彈劈開的巨礁像遠古時代的怪獸一樣蹲伏著或匍匐著。礁石上面仍然披著被炮火燻黑的各種濃綠色的菌葷狀的海藻,好似一條深褐色的毛毯;偶爾可以看到一些海螺背著堅硬的殼,在石頭上蠕動,或者,就像螺絲釘一枚枚地楔死在木頭裡一樣,牢固地緊貼在岩礁上;五顏六色的水母在海上盲目地漂浮著,彷彿是全無生命的東西一佯。大海正掀起早潮,遠處的浪潮鑲著銀白色的花邊,你擁我擠,頂躥相接,歡快地向岸邊湧去,撞在岩礁上,泡沫飛濺,轟然而下後漂然散去。
生機盎然的大自然是永恆的,人類的強力無法改變它的規律,哪怕是戰爭。
但是,霍金斯卻總有不祥之感。他以一個天文學者的填密思維解釋著眼前的寧靜:地球上的普通人眼裡的天象,永遠是日出日落、月光皎潔、繁星點點、雲聚雲散。寧靜,在這裡是永恆的。然而,在天文學者眼裡,天象的變化能量卻是人類所無法估量的。
排山倒海般的火力準備,外在的效果倒是不錯,島上地面建築物已不復存在,但是地下呢?人類在大氣層內施展本領;呼風喚雨已不是什麼神話,但是對大氣層外的空間卻無能為力了。人,永遠不能讓太陽系多一個、或者少一個行星,天文變化永遠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倘若日本人藏於地下躲過這場炮擊,那麼眼前的沉寂,將是大戰爆發的前奏。
寧靜,是變化的天文景觀的假象,而假象是事物本質的一種歪曲的表現。自然界如此,社會亦然。眼前的寧靜,可能就是一個迷惑人的&ldo;死亡陷階&rdo;。
&ldo;3 號,3 號,請回答!&rdo;無線電送話器傳來萊頓的呼叫。他在1 號艇上指揮突擊上陸。&ldo;1 號。3 號等待你的指示!&rdo;霍金斯回答。&ldo;你的情況怎樣?&rdo;&ldo;一切正常!&rdo;&ldo;最後檢查一下武器裝備,準備登陸!&rdo;萊頓命令道。&ldo;3 號明白,完畢!&rdo;霍金斯放下送話器,告訴大家準備上陸。&ldo;中士,你的鋼盔怎麼了,於嘛盛滿海水?&rdo;霍金斯不滿地對吉姆說。
他見吉姆的鋼盔沒戴在頭上,卻放在艇上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