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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打算和唐渡坦白的話還放在便簽裡,原溪的手劃過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刪掉。
鄭嵐是除了導師以外第二個知道原溪打算出國的人。
聽到的時候他並沒有覺得十分驚訝,反而說:「我都聽說你的畫被選進畫展了。」
原溪疑惑了一下,鄭嵐的醫院和他們學校應該沒有什麼關係,他是從哪裡聽說的?
他的停頓被鄭嵐看出,似乎是讓鄭嵐想到一些事,看了一眼旁邊又接著說:「唐渡是不是還不知道?」
原溪低下頭沉默。
「你應該親自告訴他,萬一他支援你呢?溝通是很重要的事情。」
原溪這些天被唐渡養好了許多,但弓著身子的時候,脊背仍然顯得很瘦弱。
拋開醫生與患者的這層身份,鄭嵐是十分敬佩原溪的。
如果將他放在同樣的境地,他沒有膽量說自己會比原溪做得更好。
畫展的獎金到帳那天,原溪粗略地計算了一下,差不多能有唐渡給的一半,他打算走了之後再轉給他。
原溪買了一個小本子,專門用來記錄從網上搜集到的一些關於國外留學的小貼士,把它藏到唐渡輕易找不到的地方。
他當然是想親自和唐渡說的,但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才是一個合適的時候。
日子一天天拖下去,最終原溪沒有等到那個合適的時候,反而等到了最不合適的時候。
唐渡沒有告訴他他是怎麼知道的,但那天原溪正在外面的書店裡看書,被唐渡一個電話叫回去,唐渡沒有語氣,只說:「現在回來。」
原溪出門沒有叫陳叔,回去也是一個人。他覺得唐渡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渾渾噩噩走去公交站臺,本來是要坐計程車,最後卻上了公交。
公交車很慢,司機開得搖搖晃晃的,原溪拉著扶手根本站不穩。
他臉色很蒼白,嚴重到路人都在看他,原溪卻察覺不到。
唐渡是不是知道了,他一定是知道了。
要怎麼辦?
原溪搜尋他來到這個世間的所有經歷,也不能知道怎麼才可以處理這件事。
從外面看,別墅安安靜靜地待在午後陽光下無人打擾,原溪推門進去,一樓沒有人。
他上了二樓,自己房間的門大開著,艾琳站在門邊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所有的櫃子都被開啟了,裡面的東西亂七八糟落出來,橫七豎八散亂疊著,原溪一眼就看到了他的那封推薦信和用來記東西的本子,全都攤著被扔到床上,唐渡坐在椅子上,手裡夾了一根煙。
「我都有點懶得聽你解釋了。」唐渡說,一直沒有看他。
原溪走進來,艾琳便關了門退出去。
「我是不是對你有點太好了?」唐渡輕輕笑了一聲,「你是不是不太搞得清楚我們是什麼關係啊?」
原溪雙手垂著,貼著褲縫握起拳頭,牙齒深深地咬著嘴皮。
「為什麼不告訴我?」唐渡站起身朝原溪走過來,「憑什麼我不知道?是不是要等你上了飛機,等我打電話找不到你人了我才有資格知道?」
「原溪,」唐渡把煙叼在嘴裡,抬起他的下巴,看到他落出來的淚水,「別跟我哭,我不心疼你了。」
唐渡把原溪拽過去扔到床上。
「今天教你的是,不聽話的孩子是會被罰的。」
……
原溪被唐渡從浴室裡抱出來的時候,以為唐渡大約消氣了一些,但唐渡只是將他扔到主臥便砸門離開。
原溪把頭埋在枕頭裡,一邊哭一邊打嗝,像是要窒息一樣。
恐怕這就是失去唐渡的感覺。他現在只想吃藥,藥會讓他意識模糊,讓他倒頭睡得像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