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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芳在虎賁軍的簇擁下,沿著青石板路緩緩往回走,身上的傷痛遠沒有內心的疼痛清楚。
落日的餘暉灑在巴家宏大的莊園屋脊、草坪、亭臺上。巴家百年老園的院牆經歷了數百年的風雨,斑駁陸離。牆根長滿了青苔,一些脫落的瓦片向世人默默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嬴義跟在寒芳身後一直低頭不語。
寒芳回到了自己的院落,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憊。和衣往榻上一倒,胡亂地想著:該怎樣跟嬴政說這件事情呢?該怎樣應付呂不韋的盤問呢?巴家有內奸,難辭其咎。如果讓嬴政知道了那次兵敗是人為,又會怎樣?巴家是否會有一場浩劫?巴家的事,嬴政和呂不韋不會聽不到一點風聲,與其這件事經別人的嘴傳到耳朵裡,不如由我來告訴他們,先入為主。想到這裡,寒芳坐起身高聲叫道:“嬴義!”
“末將在!”嬴義在門外朗聲回答。
“準備一下,去郡守府。”
嬴義愣了一下,邁步進屋,輕聲問道:“現在嗎?”
“對!現在!”
“您的身體……”嬴義本來想說:天快黑了,你的身體還沒康復,要不等天亮。可是一想她的急性子,又把話嚥了回去,答道:“是。末將這就去準備。”轉身匆匆離去。
巴郡郡守接到通報,大吃一驚。大王和呂不韋身邊的紅人黑夜到訪,一定有重要的事,不敢怠慢,忙命人點上院內燈籠,出門迎接。
巴郡郡守靳方五十多歲,在官場滾打多年,為人十分老到。他快走幾步迎上來,滿臉笑容地寒暄:“韓姑娘大駕光臨,下官未曾遠迎,失敬失敬。”說著把寒芳讓進大門。
寒芳因為此行目的很明確,不能輸了氣勢。所以也不客氣,邁大步往裡走,邊走邊笑著謙讓道:“大人言重了,我一無官,二無職,以百姓身份來拜望大人,希望不要嫌我冒昧唐突才好。”
郡守靳方應酬地一笑,讓著寒芳進了正廳。
二人分賓主落座,嬴義一身盔甲威風凜凜侍立在寒芳身後,立刻從氣勢上壓了郡守靳方一頭。
寒芳單刀直入地說:“今日冒昧前來,是有一事和大人商討。”
靳方欠身道:“姑娘請講。”
寒芳掃了一眼周圍侍立的郡守府僕從,淡淡一笑,端起茶杯喝茶,垂目不語。
靳方察言觀色,立刻明白了寒芳的意思,扭臉沉聲吩咐:“都退下!”
僕從施禮躬身退下,靳方笑容可掬地說:“姑娘現在可以講了?”
寒芳緩緩放下手裡的茶杯,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說:“我在這裡發現了楚國的奸細,大人可發現了?”
話音不高,可是對於郡守靳方來說就像是一個炸雷,心裡咯噔一跳。出了奸細?這要是讓大王知道,可非同小可!有了奸細自己還毫無察覺,更是罪加一等!心裡突突跳了幾下,但隨即又定了下來:“此話怎講?”
寒芳漫不經心地一笑,慢慢說:“在巴家有一個楚國奸細,已經潛伏了多年,巴家男主也是死於其手。現我已查出此人,嬴都尉已將其就地擒殺。”
靳方抬頭望了一眼嬴義。嬴義手按寶劍略一點頭。
靳方像捱了一悶棍,即刻面色灰敗,冷汗淋漓,失職不查罪可不小,弄不好是死罪。但是他畢竟見多識廣,咬牙挺住,沒有一下子癱倒下去,用一隻手扶住几案,竭力鎮定著狂跳的心,漸漸冷靜下來。期期艾艾地說:“下官失察,還望姑娘能替下官美言幾句或指一條生路。”
不愧是老江湖!能處變不驚。寒芳見“欲擒故縱”這一招已經收到效果,微微一笑道:“這件事情我未對外聲張,就是想這件事情由大人來向朝廷報奏可好?”
靳方一愣,一時之間還沒有明白寒芳的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