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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才站在林雪曠門前的時間,頂多不超過五秒,什麼人才會在正休息的情況下還注意聽著外面的腳步聲,稍稍有點異常,都要警惕地開啟門來看一看?
林雪曠開門那個瞬間,謝聞淵分明看見他手裡有道銀芒閃了一下。
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地養成這種習慣。就只說他動手的風格,那也是要經過很多次出生入死才能磨練出來的。
到現在為止,謝聞淵已經完全可以肯定,這小子之前跟自己說的什麼親戚發財了,送他出國念書完全都是扯淡。念書?他去給誰賣命了還差不多。
——而除了玄學協會那幫人,還有誰能讓林雪曠這樣做?
他覺得自己心裡裝著一塊沉甸甸的冰,口中柔聲道:「我是來問你,明天要不要一起去了解下那位高老師的情況?」
林雪曠看著謝聞淵,發現對方的眼睛很亮,眼眶周圍有些泛紅,簡直好像要哭了的樣子,臉色卻像是十分鎮定,甚至看上去還要比平時溫柔一些,又讓人覺得那是種錯覺。
他忽然想起上一世自己提出分手的時候就是這樣,謝聞淵當時勃然大怒,發了一場脾氣之後拂袖而去,第二天又滿身酒味地出現在他面前,百依百順,死纏爛打,怎樣都行,反正就是不分手。
其實他那時有點心軟了,但沒過多久,林雪曠出意外受了傷,謝聞淵就把他帶回了自己家,從此之後,他就沒能離開過對方身邊一天。
所以事實證明,這傢伙真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了,才是沒好事,就比如說他主動告知的關於七星雷火印的秘密。
很像一個誘餌。
林雪曠的表情有點冷,淡淡道:「和你去?」
謝聞淵看了他一眼,卻又笑了笑,道:「算了,我就隨便那麼一說,我自己去就行。不過明天一早起來,你不會又要不聲不響的離開吧?你要是想自己去哪裡的話,記得跟我……」
他還沒說完,忽聽林雪曠說:「好。」
謝聞淵有剎那間什麼反應都沒有,後面要說的話卻一下子停住了,好一會,他才猛然道:「你剛才說什麼?」
林雪曠懶懶道:「好話不說二遍。」
他說完之後,轉身推開房門,卻被謝聞淵從後面一把攥住了手臂,激動之下,竟然把林雪曠硬生生往後拖了兩步,差點撞進他懷裡。
謝聞淵問:「你是答應跟我一起調查這事了?」
林雪曠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掙開他的拉扯,回了房間,門板擦著謝聞淵的鼻尖關上了。
雖然知道這多半是因為之前關於七星雷火印的謊言起到了效果,但謝聞淵還是很珍惜這種縹緲的幸福。
而且,只要給他一點接近的機會,他一定會拼盡全力,牢牢抓住。
他抬起手放在門上,眼睫微微下垂,像是在撫摸情人的面龐。
「晚安。」
一門之隔。
窗簾在窗戶兩側靜垂,外面無星無月,沉寂的黑暗如同潮水,充滿整個房間。
林雪曠背靠在門上,注視著眼前的虛空,目色深凝而冷淡,久久未動。
當晚睡下之後,由於有些疲憊,他沒有像每回一樣失眠太久,但再一次做了那個夢。
夢的開頭是混亂的尖叫和槍響,然後便是斑駁的血色與四下奔逃的人影,然後只有他一個人被留在原地,對面露出一座陰森而古舊的城堡。
龐大的城堡隱在沉沉的黑暗中,燦爛的陽光卻從身後傾瀉而下,明與暗之間的界限是如此分明。但他卻感到,那過於耀眼的光線正在灼燒著自己的面板,令人不適。
城堡的大門在一點點敞開,露出內裡未知而又混沌的世界,陽光無法投入分毫。
於是,他舉步向前,讓自己的身影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