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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盛傳高一有個打架不要命的男生,脾氣古怪也很少說話,陰狠暴戾的可怕。
分科前這幾天大家都還是在原來的班級,馬上要舉行入學考試,學校會根據成績和文理科選擇重新分班。
何汀還是會在
第二節大課間穿過樓層給何書送吃的,因為家庭條件的改善,她已經不會俗氣的送個白煮蛋了,她帶著袋牛奶送過去,又盯著他喝完,沒說兩句話教室就有人一臉八卦往外看,何汀只好匆匆交代一句「下午有巧克力吃」就轉身往回走。
然而下午她就後悔沒多說點,發出去的簡訊石沉大海,何書像是手機丟了。
他在下午放學後給何汀發了條簡訊,「下課了,去吃飯,回家路上小心」
看到簡訊走讀生已經放學,而何書那邊晚自習也開始了,她也沒辦法再跑過去,只好回了條巨幅簡訊,上到吃喝拉撒注意事項,下到人情世故口語交際,就差沒斥巨資發表一篇《淺談如何在宿舍中活下來的一百種方法》。
發完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馬上校門就要落鎖,她趕快收拾書包往門口跑。
何晏生大二的課程不是很多,所以偶爾,會來學校接她一起回家。
上帝視角看上去,因為何書的住校其實對家裡兩個人利大於弊,感情剛剛萌芽,只有兩個人的家無疑能大幅度增進感情。
當然,何晏生的感情摻雜了太多東西,相依為命的親情,心頭月光的悸動,還有發乎於心止乎於禮的愛情,他陪她長大又一直在等她長大,在何汀真正成熟確定自己心意之前,絕不會做任何越軌的事。
「還在擔心?」何晏生看她心神不寧的做習題,完形填空錯了好幾個,忍不住出聲提醒。
「嗯,哥,你是不知道那個環境,我應該再給他買瓶清新劑的」
「我知道,你下午回來就說了。」
「還有蚊子,他從小蚊子叮下都要腫一大片,又睡窗戶邊,這都九點多了也不回個資訊,哥,他會不會手機被收了?」
「聽聽,今年他就十六了,男孩子吃點苦,對他沒壞處的。」
「哥,我還是不放心。」何汀知道這是實話,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去想。
越發愁就越覺得丹田處湧上火氣,受一次罪他就知道叛逆期做什麼決定都要量力而行,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小九九里不可自拔,對面的何晏生盯著她,看她咬著筆桿撐著下巴一臉惆悵的樣子,往前探了探身子,輕輕把她抱進了懷裡。
「聽聽,你不用做這些的,我們這個家,已經欠你很多了。」
她聞到襯衫上洗衣粉淡淡的香味,帶著哥哥身上清新乾淨的氣息,心裡忽然就安定了下來,她把手放在何晏生捲起一截的袖子上,輕聲說:「不是,我們是一家人。」
何書經歷了長大以來最客觀的一夜無眠,無論是爸爸去世還是奶奶失蹤,他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夜夜睜眼到天亮,還是晏茹離開讓他連續失眠一個多月,都沒讓他這麼清晰的把感官放回到睡覺這件事本身。
可能當時有太多痛苦的意念撐著,讓他不得不做點事懲罰自己。所以根本無暇顧及睡眠質量。
而眼下這情況,只有何汀這樣一個小姑娘微不足道的軟刀子,顯然不能和周圍入眼即灰的環境抗衡。
何汀三條長簡訊的注意事項他只看了一遍就想把自己團成個球放床上。
他以前從來不覺得自己有潔癖,直到這一天,滿走廊只穿著內褲大喊大叫的人,看不清瓷磚本色的公共廁所,其他宿舍經過門口就撲面而來的臭味,夾雜著走廊盡頭絲毫不怕巷子深的尿騷味,簡直是融合了所有大招全數暴擊在他身上。
他覺得自己像個誤入垃圾中轉站的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