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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腦子卻比平常還要清醒,並不影響他正常說話,
翻了個身,讓自己面朝著俞樹,才嘆道:「還不是因為你。」
俞樹一愣,低頭看向他,似乎想用目光穿過昏暗,看進他那雙漂亮的深褐色雙瞳裡。
可,終是無法對視。
兩人明明面朝著對方,眼前卻只有一片黑色。
俞樹過了好一會兒,才幽幽地說:「因為我什麼?」
馮樅陽嗤笑:「因為你傻唄。」
「……」
察覺到自己被戲弄,俞樹伸手就要去揪馮樅陽的衣領。
然,當他抬起手的瞬間,馮樅陽的手像早有了預判,迅速地握住了他的手掌。
俞樹能感觸到,從他手心裡傳來的柔軟和冰涼,甚至還有一些被薄繭摩擦的粗糙。
準確無誤地抓住了俞樹伸過來的手後,馮樅陽得意地笑道:「君子動口不動手。」
可笑過之後,卻是握著他的手,貼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俞樹一愣,並沒有立馬抽回,而是隨著他指尖的指引,用指腹摩挲著他飽滿又光滑的額角。
他語氣忽然轉變,有些憂傷地說道:「高考前半年,我外婆去世了。那時候我心情很差,腦子出了些問題。馮女士本想讓我出國,後來卻將我送進了療養院。」
「……」俞樹是第一次聽他提到這些往事,在短短的敘述中,已經聽出了他當時的難過、不易和無可奈何。
也知道,他口中的「馮女士」是他的母親。
其實,早一年前,他偶然聽到俞博遠在背後議論馮樅陽,提到過他是單親家庭。家裡除了母親,還有位曾是四中數學老師的外婆。
他沒記錯的話,七年前的初遇,就是他翻牆要偷跑去外婆家的路上。
他是這樣對自己說的:「我要去外婆家『避難』,你要是無家可歸,跟著我走吧。」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馮樅陽在這世間最親的親人。
雖然只是極為短暫的碰面,外婆溫暖柔和的笑顏一直停在他的記憶深處。雖然時間流逝,卻留下了美好。
俞樹原本想說些什麼來安慰馮樅陽。
然而,馮樅陽並沒有給他機會。
「我在療養院呆了一星期,實在是太無聊了。於是,趁著夜黑風高翻牆出逃,馮女士為此找了我整整三個月。」
馮樅陽語氣裡不免透出了一絲自豪和得意,剛才那淡淡地憂傷感像是從未在他身上出現過。
聽在俞樹耳中,卻是不可言說的揪心。
「那三個月裡你都去了哪?」
「跟你現在一樣,打零工,混日子唄。」馮樅陽說著,將自己的手指滑入他指縫中,摩挲著他分明的骨節,「偶爾也會去偷看一下你。」
俞樹面色一凝,就感覺自己的指尖觸控到了一片柔軟。
馮樅陽濕熱的氣息,噴在他掌心之中。
「俞樹,其實那封信還在你那裡吧?」他之前有回去翻垃圾桶,裡面沒有那團被揉皺的藍色信封。
一瞬間,俞樹像是被馮樅陽從外看穿,看進了他心裡,暴露在他眼前,避無可避。
「……是。」俞樹終是承認。
「你知道裡面寫的什麼嗎?」馮樅陽繼續問。
「我能猜到。」俞樹並沒有拆開那封信。
他只是想把這份完好儲存在那裡,只要不去想,不去觸碰,不去看,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馮樅陽卻在第二天就消失了。
俞樹一度以為是自己傷了馮樅陽,因為那場架,因為那不願揭開的感情。
馮樅陽卻笑他:「你不會是真以為我是因為失戀了才休學的吧?還真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