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獨飲飛雪（下）(第2/3 頁)

才扭過頭來安慰成寅：“你受委屈了。”

“父王，兒臣說的都是真心話，只要成均……”話沒有說完，新羅王出手打斷了他，“回去歇著吧，過了年，你和熙妍一起去大瀛。”

“這……”金成寅還未從昨夜的真相中緩過神，她不是尹熙妍，帶著她去大瀛，將會是一場怎樣的際遇。

“怎麼，高興壞了嗎？”新羅王看著斯文穩重的大兒子，“雖然你們未成婚，但大瀛陛下已經准許你們共同前往了。”

“多謝父王，兒臣此去，定不負新羅的期望。”

金成寅回到府邸的時候，雪已經停了，侍女告訴他，尹熙妍在後山的亭臺裡坐了一整天，現在仍不肯下山來。

成寅爬上山去，漆黑的後山亭中，點著幾盞燈，尹熙妍雙腿盤在石凳上，雙目閉著，似乎是在練功。

她看起來真的很像一個武林高手，她不是尹熙妍，那我的尹熙妍是真的不在了嗎……金成寅的腳步沉得灌鉛了一樣，想到被先王害死的熙妍，想到她還沒有享受人生就因他而結束，他的心就像被無數鈍刀割開。

金成寅站在那裡，有些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眼前這個女子，像慣常叫她“熙妍”嗎，還是……他想起硯池說她叫“柳若蘅”……他的腦海中瞬間回憶起冬比城樓下，林堃遠和陸茂玄的對話——他們說的女子“蘅兒”，可不就是她麼……

但是柳若蘅這個名字他多陌生，這個名字背後的人又如此虛幻，甚至他都沒有想象過那個人的樣子。

尹熙妍睜開眼睛，看到黑暗中有個人影，雪地的潔白襯得他極為清俊。

“世子……你怎麼站在那裡？”

“你，你叫我什麼？”

“世子，我全忘了自己的過去。也許和那個人說的一樣，我從前嫁過人，那我就沒有資格做新羅的世子妃。”

“那人胡言亂語，聽信不得。”

尹熙妍走下臺階，抬眼看著金成寅，抱歉道：“世子已為熙妍做得夠多了，熙妍不能沒有自知之明。”

金成寅的心忽然像被人狠捶了一下，揪成一團：“我從未聽說林將軍有未婚妻。”

“那若是真的呢？”尹熙妍頷首低問，這個下午她坐在這裡冥思，雖仍記不起林堃遠與自己究竟什麼關係，但隱約間，她能感到那份不是恨也不是愛的羈絆。

“不會是真的……”金成寅似乎沒有什麼底氣，但他在努力撐著一口氣。

“世子一路不容易，熙妍只請世子不要因為我而失去理智。”

“熙妍，你是想起了什麼嗎？你從來沒有喊我過‘世子’，你都是叫我‘成寅’的。‘世子’這個稱呼多生分啊。”金成寅慌了神，他發現他害怕她真的想起什麼而離開自己，“你想起林將軍了嗎，是因為林將軍才要與我生分嗎？”

“世子你看著我，說實話。”尹熙妍捧著他的臉，“你知道我在大瀛嫁過人對吧？”

“就算你在大瀛嫁過人，那又怎樣，新羅世子妃的頭銜也沒有多麼尊貴，它只是一個身份而已，我要的，是感情。”金成寅接道，他想明白了自己的擔憂：他根本不是害怕她有沒有嫁過人，而是怕她與林堃遠的感情遠深於與他的。

“那個人是林將軍？”

“當然不是。”金成寅說謊了，但是他還是勇敢地直視尹熙妍。就算所有的猜測與證據都指向了林堃遠，但只要林堃遠見不到，只要熙妍想不起來，那就不算是事實，他還可以如從前一般擁有她——儘管她不是尹熙妍，但她於自己而言，就是尹熙妍一樣的存在。他為了她重新振作起來，為了她重新踏進朝堂，為了她與成均爭奪王位……這一切都開始了，他怎麼能停下來？

“那是誰？”

金成寅的眼眸一直明亮而清澈，在黑夜中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