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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職的第一天很順利，鄭永昶記性好，對西餐菜品也瞭解，很快就熟悉了工作內容。店裡工作的人不多，後廚兩個廚師，一個學徒負責切菜上菜，前面只有自己和黃毛少年。這孩子是專門負責衛生的，營業的時候就給客人撤餐盤擦桌子。少年似乎不愛說話，如非必要不會和鄭永昶交流，閒下來就坐在窗臺邊，用雪糕棍扣花盆裡的土。

老闆和老闆娘都對鄭永昶很滿意，相比之下沉默的黃毛少年遭到了嫌棄，老闆娘似乎對他尤為不滿。

週三中午，鄭永昶下課便急忙趕了過來。進店的時候只有四桌客人，黃毛少年正在給客人點單。他的嗓音沙啞，說話很快又不清晰，像是在自言自語。

&ldo;這兩種牛排哪個好吃啊?&rdo;女生問，&ldo;帥哥給推薦一下唄，你們店主打是什麼?&rdo;

&ldo;都好吃。&rdo;少年看著選單，頭都沒抬。

&ldo;那有什麼區別啊?&rdo;顧客有些選擇困難。

&ldo;這種有骨頭，那個沒有。&rdo;少年指了指圖片。

女生困惑了。

鄭永昶摘下耳機，放下包，進了吧檯:&ldo;我來吧!&rdo;

少年轉身走了。

&ldo;這種牛排肉質嫩，生一點比較好吃。這種比較有嚼頭，看你牙口好不好了。這種丁骨的，兩側肉質不一樣……&rdo;鄭永昶給女生介紹。

一點半之後，店裡就不接待新的客人了，只有沒吃完自助的顧客還沒離開。後廚的學徒來到吧檯前，敲敲桌子:&ldo;給我拿十塊錢，劉哥說買把小白菜，想著記帳啊。&rdo;

鄭永昶從收款機裡拿了一張十塊的給他，隨後開始收拾空桌子。客人走後黃毛少年去後廚幫忙洗碗，剩下鄭永昶負責擦桌子掃地。

下午老闆娘回來算帳，皺著眉啪啪啪按計算器。&ldo;李傑!你又在收款機裡拿錢了?&rdo;

&ldo;……沒有。&rdo;李傑手抵著盤子，站著不動，廚房裡只有嘩嘩流水聲。

&ldo;姐，剛才吳戈拿了十塊錢買小白菜，我擦桌子忘記帳了。&rdo;鄭永昶道，同事一個星期，他終於知道了黃毛少年名字叫李傑。

&ldo;十塊是吧?下次記著點兒。&rdo;老闆娘拿出記帳本，又抬頭衝著廚房喊:&ldo;吳戈你買多少白菜十塊錢啊!沒找你錢啊?&rdo;

&ldo;三塊四，&rdo;吳戈從褲兜裡掏出幾個鋼鏰兒，&ldo;剛才忙，沒來得及給你。&rdo;

老闆娘走到後廚視窗接錢，看見李傑站在那，拍了下窗框:&ldo;李傑你家開水廠的啊!你放水準備洗個澡唄!哎，我說錯你了嗎?你沒拿過錢?&rdo;

&ldo;行了，小孩子家的你別老說他。&rdo;老闆向窗外彈了彈菸灰，&ldo;這不都忙忘了嘛。&rdo;

老闆娘把記帳本摔在吧檯上:&ldo;我不說他?你看他有記性嗎!買水買煙的直接從取款機裡拿錢，說他一句他還來脾氣了!&rdo;

李傑擠了下海綿裡的泡沫，拿起盤子繼續洗了起來。

兼職的日子在美味的西餐牛排與老闆孃的咆哮中繼續，鄭永昶和李傑依舊很少交流。兩個人在前面店鋪裡，閒下來的時候一個扣花盆、一個玩手機。李傑有的時候會偷看他玩遊戲，被發現了就轉過去繼續扣花盆，他應該是沒有手機。

有一次鄭永昶實在是受不了他渴望的小眼神了，把手機遞給他:&ldo;你要玩兒嗎?&rdo;

李傑拖著凳子退出兩米遠，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