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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銘看著屋裡的情形,躊躇著不敢進,大娘子自從吊了頸子醒來,脾氣越發差了,動不動就打罵下人,如今更是隨手拿了東西就丟,方才一個小丫頭端了藥碗過來,大娘子嫌燙,便讓婆子拖出去打,那藥碗她也是經了手的,溫度是剛好下口,大娘子如今這樣,不過是找個由頭髮作脾氣罷了,只是每次大太太一來,大娘子又會變得溫順乖巧,大太太高興,就哪裡會管這些丫頭的死活,現在是自己不敢去說,就是說了,想來大太太也不會管的,畢竟不過是丫頭罷了,生來就是條賤命。
想著這些,錦銘不禁又羨慕起在五娘子院子伺候的錦繡來,衣裳比府裡的丫頭穿的都好,誰見了都是客客氣氣的,哪像自己,雖也佔了個一等丫頭的名頭,可實際上,不還是怕著自個兒身後的大娘子,辦事是得力用心,可卻沒人敢跟自己多說半句,大家同是丫頭,怎麼卻有這樣大的差別?錦銘越想越不甘心。
青玫回到五娘院子裡,錦繡正坐在廊下做針線,看到青玫回來,不禁微微一笑,問道,“差事辦完了?可有被大娘子為難?”
青玫露出個奇怪的表情,半晌才道,“為難倒是沒有為難,只是……”青玫沒有說下去,抬眼看了看屋裡,岔開了話題,“姑娘午睡了麼?”
錦繡看出來青玫是不方便說出來,便沒有再問,只是道,“姑娘沒有午睡,是三娘子來了。”
青玫不禁一愣,有什麼事姑娘從來不瞞著錦繡,怎麼今天卻特意支開了她?
青玫不敢多想,忙搬了腳凳同錦繡坐在一起,兩人邊說邊做針線,直說了好一會兒,五娘才同三娘一起出來。
送走了三娘子,青玫跟著五娘進到暖閣說話。
青玫細細的將在大娘子屋裡的所聽所見說給五娘聽,五娘想了一會兒,才問起,“那丫頭是犯了什麼錯?錦銘可跟你說了?”
“說是燙傷了大娘子。”青玫回道,“只是藥碗一向是經過大丫頭的手遞給主子的,若是真的燙,也應該是燙到錦銘才對,怎麼會傷了大娘子?”
五娘笑笑,看了錦繡一眼,錦繡會意,解釋道,“其實藥碗不燙,只是大娘子故意找了這個由頭髮脾氣,無論是誰呈上去的,都會被責罰。”
青玫一驚,後怕道,“那奴婢今天的運氣還真是好。”說著拿出大娘子賞的二十錢就要給錦繡。
錦繡見了忙看向五娘,五娘淺淺一笑,道,“既然是大姐賞的,你就拿著吧,你的月例不多,還要貼補家裡,哪裡夠用,這樣一來也好。”
青玫這才笑著收回袖攏裡。。
五娘又看向錦繡,“孝經抄好了,給母親做的千層底繡鞋也做好了,如今屋裡沒什麼事,你就回家一趟,多帶些吃食和銀兩,難得回去一趟,要跟家人好好說說話。”
錦繡眼睛一紅,感激的話還未說出口,五娘就道,“你跟了我這麼多年,還不知道我的脾性?”
錦繡這才住了口,只感激的笑笑。
第十六章
六娘院子裡錦音沒了,青溪手裡又做著六娘冬天要穿的衣裳,有些騰不開手,便去耳室叫玉秀伺候。
玉秀正在閒磕瓜子,聽到青溪在門外喊她,又慢悠悠的喝了盞茶,才出得門去。
青溪早就等的不耐煩,只是玉秀到底是大太太撥來的丫頭,青溪又沒有摸準脾氣,便強忍下火氣,笑道,“六娘子喊姑娘進去伺候。”
玉秀摸了摸頭上的桃粉細絨花,抬眼看了青溪一眼,慢條斯理道,“六娘子不是一向喜歡你近身伺候麼?怎麼如今卻叫了我去?”
青溪笑容一僵,仍笑著道,“姑娘在大太太跟前是得力的,如今撥到六娘子的院裡來,自然要叫姑娘去伺候。”
玉秀這才得意一笑,“你知道就好。”說著一甩帕子,嫋嫋婷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