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第1/2 頁)

老人的最後一句話直達藍的腦中，如晨鐘轟鳴，擊碎了混沌的黑暗。藍睜開雙眼，蝕骨的痛苦終於如潮水般退去。放鬆下來之後，曾被自己拋棄的記憶，便如同潺潺細流，緩緩匯入自己的心海之中。

&ldo;夜島先生……&rdo;小夜緊張地看著夜島拿著淬毒的匕首緩緩靠近藍。而發狂的藍卻對步步緊逼的死亡毫無知覺，雙眼仍舊空洞的大睜著，渙散的視線不知望向何方。

&ldo;夜島先生，不要……&rdo;小夜帶著哭腔的聲音低低地懇求著，&ldo;藍是我唯一的朋友了，求求你……&rdo;最後一句話卻沒說出口，小夜緊咬著嘴唇忍住搖搖欲墜的淚珠，攥緊拳頭，逼迫自己把頭歪向另外一邊。小風伏下身來舔了舔小夜的臉，似乎在安慰顫抖的小主人。

夜島手持匕首，將刀刃指向藍的頸部，只要匕首準確無誤地刺入這裡，藍的生命就算完結了，這幅身體也會瞬間化為煙塵，魂魄不知歸處。夜島掃視著藍在痛苦下而青筋暴露的臉，

看來藍已經放棄了對這幅身體的控制，墮入地獄了吧……

匕首的鋒刃已經抵上藍的脖子，劃開一道血口，掙扎的身體在藥效下慢慢停止動作，空洞的眼睛轉到夜島身上，似乎在無聲的祈求。

&ldo;行屍走肉也有恐懼嗎？&rdo;夜島嘆了口氣，準備迅速瞭解這個沒有思想的生物，卻不經意地瞥到被血染紅的胸口衣襟中露出了一個精緻的髮簪，似乎是在哪裡見過的。

夜島收回匕首，小心翼翼地將髮簪挑出來，拿到明亮的地方仔細地打量了一遍。

&ldo;原來如此，石駒？&rdo;夜島將髮簪收到自己的衣襟裡，&ldo;藍，看來我要違約了。&rdo;

小夜正伏在小風身上嗡嗡地哭著，卻被夜島拎了起來，&ldo;夜島……先生……藍，他死了嗎？&rdo;

小夜邊用袖口擦著臉邊故作鎮定地詢問著。夜島皺了皺眉頭，看來給這孩子留下陰影了，於是拍了拍小夜的頭，&ldo;去拿軟骨散來。&rdo;

小夜不知所謂地抬頭看了看夜島，又轉頭看來看藍，藍沒有死，雖然不知道夜島先生想幹什麼，小夜還是利索地轉身進屋去拿了來。不管怎麼說，活著就好，小夜心想著。

&ldo;玉，去幫黛眉把客人送到屋裡！&rdo;聽到這個溫婉地打著轉，卻隱隱透著凜冽的殺氣的聲音，玉忙放下手裡的水壺，匆匆跑上二樓。

暖燈把樓裡照得燈火通明，負責端茶倒水的小夥計跑上跑下的忙活著，丫頭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賠笑陪酒，若有若無的絲竹聲伴著嚷嚷雜雜的人聲、杯盤交盞之聲，充斥著這個慾望之地。

沒錯，風流倜儻的玉公子，如今淪落到了，在青樓煙花地端茶倒水了。

要說玉為何會淪落到此，根本原因還是夜島那個古怪的要求。玉從出生到現在的十九年裡，去過的地方只有石崖鎮和人魚灣，這個繁華世界的人心險惡他根本一無所知。玉獨自一人在海灘上醒來的時候，身邊只有一個包袱，裡面裝著換洗的衣物和一些碎銀子，銀子的用法他跟石駒學過，於是掂在手上，邊四處尋找藍。他記得自己和藍是在一個小島上被抓到的，而自己睡了一覺就到了這裡，不知道藍怎樣了。

玉隨著人流進了城門，望著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玉有些失神了。玉第一次看到這麼熱鬧的街道，路旁擺著各種各樣的商品，男女老少有穿綢緞的、有穿麻布衣的，有的衣冠楚楚，還有衣衫襤褸的人追在搖著摺扇的公子哥後，卻被一腳踹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