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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虎銜人,沒見過兩頭豬抬個人走。就是活了一百多歲的宗七爹也絕沒見過啊!宗七爹在山上拼命地擂梆鼓,身旁的魯瞎子就高聲地喊著退豬的歌:……立起五臺山一座,蛇見不抬頭哪,虎見不傷身,蛇隔千層草,虎隔萬重山!一隔紅毛老祖,二隔掃路土地,三隔妖魔鬼怪,四隔山精木魅,還要隔你這吃糠咽菜啃蟲蛇螞蟻放瘟屁拉臭屎一生一窩個個兇醜怪相身披野鬼蓑衣黑煞煞的野豬呀!……
人已銜去,如何能隔,死了人那可就事情大了。文所長急得直跳腳,站在一塊高巖上朝扈三板大喊:
“救人要緊!給我救人!”
扈三板哪敢朝豬打,豬等於是綁了個票挾了個人質。何況還有那狗與豬正殺得難解難分。
文所長喊叫沒人聽,他抬手一槍,打中了一頭豬,沒死,豬扎進豬堆裡不見了。一杆火牙子摟響了,一陣拼命的硝煙子彈就像狂風朝豬們捲去。野豬聞到硝煙,更加瘋狂,毫不退縮,迎著硝煙向打匠們撲了過來!那摟火牙子的回頭就跑,邊跑邊填著火藥滾珠。滾珠簌簌地往地下掉。
又一杆銃響了。扈三板的雙管獵槍也響了。文所長看到,他們是在護著有些呆笨的白秀老人,把他拉向文所長站的高處。
就在這節骨眼上,那舒家的糟蛋小子不知從哪道石縫裡蹦了出來,手舉著一杆鏽跡斑斑的土銃,大喊道:
“姨!我救你來了!”
就見這不要命了的糟蛋逆向豬潮,一張臉像個扭曲的大紅薯,幾根稀軟的頭髮像菜葉子,眼珠牙齒突出三尺開外。可豬們一下子把他抬起來了,又淹沒了。他爹舒耳巴一見此景,魂都嚇沒了,抱著頭喊喚道:
“我的兒呀!”
好在幾個人把舒耳巴拉住了,不然又一個人將被滾滾豬潮吞沒。
打匠們打不能打,只有吹起驚天動地的牤筒,唆喚著狗與豬搏鬥。
狗是天底下最烈性的狗,趕山狗,山都趕得動的。狗知道主人們遇到了麻煩,就要獻身了——那也不在乎!狗們在衝入豬群中後就要拼了命救出那個糟蛋,那個被豬蹄豬嘴蹂躪的糟蛋。舒家的狗炸彈現在完全像一顆炸彈,又抓又咬,想排開一個保護糟蛋的空檔,其它狗此刻都跟上了它這個“叉子”,那紫花倒不見了。一排救人的兇狗與一群惡豬狂咬,得氣勢者得天下,得氣勢者得性命!那豬哪甘示弱,你咬我戳,你戳我抓。狗有牙和爪子,豬有兩口牙——本牙和獠牙,天下罕見的惡獸!狗啃豬皮,啃豬卵,啃豬眼,豬Bi;狗被豬咬成了皮筋,咬成了棕絲,咬成了葫蘆——沒了耳朵,斷了爪子,舌頭落地,肚皮開花。狗腸、豬腸,攪和纏繞在一起,在石頭上、樹枝上掛拽著,扯絆著,一片嗚咽,一片慘叫,一片狂吠……
第四章 野豬群(13)
一頭豬咬瘸了,沒了方向,跑過來倒在地上抽搐。打匠一擁而上,用刀亂砍,砍得那豬嗷嗷亂叫,鮮血迸濺,身首異處。打匠們又去敲那兇殘的獠牙,敲斷了,就朝豬擲去。
舒耳巴狂喊救他的兒子,白秀已將那無準星的老槍貼上凹陷的臉頰,大家看到師傅終於要下槍了,白中秋卻在攔他爹,爹誤傷了糟蛋更是不得了。白秀哪服中秋,好像橫了心要打出這一槍來救糟蛋,還聽見白秀在向糟蛋喊:
“閃開!糟蛋!”
“還不如把白椿啄!”白秀聽見兒子白中秋惡聲諷刺說。白中秋就將白椿的手引向爹的那槍管。也許白秀還真不敢打了,就真的半推半就把槍讓給了瞎眼的孫子。祖孫三代一起擺弄這槍,你拉我扯,槍就響了!瞎眼的白椿手上的槍說話了,火藥像一條毒蛇游去,一頭豬應聲倒地,打在眼睛上,從喉嚨裡發出了帶血的哀叫。有人高聲歡呼:
“打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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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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