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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粥才算過完了立冬日，阿溟一派傔足地晃悠回李叔院裡，在信紙上刷刷幾筆，末了將近日所記的幾封全包進個大信封裡。

初一這早天還未亮，便有窸窸窣窣的說話聲兒吵醒了夏意，她閉目聽了好一會兒，混沌間忽想起昨兒景深叮囑她的話，一骨碌坐起身來，忙眯著眼跑去窗邊。

透過油紙窗只見到兩個模糊身影，一直等模糊身影見不著了才攏了攏薄裡衣、趿著鞋小跑回床上繼續酣睡。

等再醒時已是初暾上窗。

是個晴朗日子，院裡有鋸木頭的聲音，夏意拾掇好自己推門出去，冬陽底下木屑顯眼得很，飄在地上蒙上一層木白。

&ldo;爹爹，鋸木頭做什麼?&rdo;

&ldo;早先學堂腐了扇門，又教幾個淘氣的踢了一塊兒下來，託人問了幾戶都合適木頭，只好先要了一塊小的來明兒去補補。&rdo;

如今入了冬，終歸不能吹著寒風念書……他邊說邊量，卻聽小姑娘幽幽嘆息聲：&ldo;唉，冬日過了又是春日了。&rdo;

到了春日，又得念書、背詩、寫字了。

夏先生失笑：&ldo;怕什麼，如今不還有人陪著你麼?&rdo;

&ldo;景深?他又不念書，再說他還有別的事兒要做的……&rdo;

&ldo;別的事?&rdo;夏先生手上的鋸子丁丁響起來，他的聲音藏於其下，&ldo;是指偷偷畫幾幅畫賣去麼?&rdo;

夏意登時睜圓了眼，微頓後說起瞎話：&ldo;才不是，他沒有，你胡說……&rdo;

&ldo;你二人的小伎倆還不及學堂裡淘氣孩兒的一半高深。&rdo;

見是這樣，她繞去牽住夏先生衣擺搖了幾搖：&ldo;那爹爹要裝作什麼都不曉得，要是景深曉得了，不準覺著是我洩了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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