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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點30分剛過,正門處值夜班的門房阿爾伯特&iddot;柯爾蓋特正對著晚報打瞌睡,忽然被一束橫掃過門房窗戶的燈光和一陣汽車的引擎聲給驚醒。他想,這一定是科特里-布里格斯先生的那輛賓士車,看來手術做完了。他以為汽車會從大門開出去,可是它卻停了下來,響起了兩聲傲慢無禮的喇叭聲。門房嘴裡嘟囔著,將雙手插進上衣口袋,走出門來。科特里-布里格斯先生搖下車窗,在風聲中喊道:「我剛才想從溫切斯特路出去,可是有一棵大樹橫躺在路上,我想最好把這件事報告一下,趕快去豎個警示牌。」
門房把頭伸進車窗,迎面撲來一陣昂貴雪茄的煙味和剃鬚膏、皮革的氣味。科特里-布里格斯先生連忙往後微微縮了一下,以避開門房過於靠近的臉。門房說:「那一定是棵老榆樹,先生。我明天一早就去報告這件事,今晚可不行,先生,這麼大的風雨。」
科特里-布里格斯先生搖起車窗,柯爾蓋特立刻把頭縮了回來。
外科大夫說:「今晚倒不必了,我已經在樹枝上繫上了我的白圍巾。我不知道今晚是不是會有人走那條路。如果有,他們會看見那條圍巾的。但是如果有人從你這裡進去,你可以提醒他們一下。晚安,柯爾蓋特。」
車身巨大的汽車嗡的一聲開出了大門,柯爾蓋特也走回了門房。他看了下壁爐上方的掛鍾,公事公辦地在他的本子上做了如下的記錄:「0點32分,科特里-布里格斯先生報告一棵樹倒在了通往溫切斯特路的路上。」
他重新坐下,拿起報紙正要看,突然想起來有點奇怪,科特里-布里格斯先生怎麼會想要從溫切斯特路出去呢?那可不是他回家最近的路,他很少走那條路,一向都是從正門進出的。柯爾蓋特推測他可能有溫切斯特路大門的鑰匙。科特里-布里格斯先生有這家醫院大多數地方的鑰匙,但這還是有點怪。
將近2點時,南丁格爾大樓寧靜的三樓,莫琳&iddot;伯特在睡夢中微微動了動,噘起濕潤的嘴唇,語無倫次地嘟囔了些什麼,醒來了。她感覺有點不舒服,便想起上床前喝了三杯茶,比平時多了兩杯。她又躺了一會兒,睡意朦朧中還是感覺到了暴風雨的咆哮。她想再次設法入睡,但心中還是不踏實,直到終於對身體的不適忍無可忍,便去摸床頭燈的開關。燈瞬間亮了一下,又滅了,這一下讓她完全清醒了。她用腳摸索著找到了拖鞋,又將睡衣披在肩上,趿著鞋來到了走廊。當她輕輕地將身後的房門關上時,突然刮過一陣風,將走廊遠處窗戶上的窗簾翻捲起來。她走過去關上窗戶,透過顫抖的樹枝在窗玻璃上跳動的陰影,整個醫院大樓就像一艘在暴風雨中拋錨的巨大船隻,病房的窗戶透出昏黃的燈光,而與之形成鮮明對照的則是那些明晃晃的垂直燈管,上面的字是「護士長辦公室」和「病室廚房」。她小心地關上窗戶,帶著睡意搖搖晃晃地摸著通道走進廁所,一分鐘後她走了出來,又走進走廊,停下腳步,讓眼睛習慣一下黑暗。樓梯上面模糊的陰影中,有一個更深的陰影獨自向前移動,能看出是一個披著斗篷、戴著帽兜的身形。莫琳不是神經質的女孩,她在睏倦中只是吃驚地意識到還有其他人也醒了,在四處走動。她立即認出那是布魯姆費特護士長。眼鏡後面那兩隻有穿透力的眼睛在黑暗中直盯著她,護士長的聲音出人意料的尖厲。
「你是伯特雙胞胎之一,是嗎?你在這裡幹什麼?還有誰起來了嗎?」
「沒有,護士長,至少我覺得沒有,我剛剛去了衛生間。」
「啊,知道了,只要大家都沒事就好,我想暴風雨也許會吵醒你們。我剛從病房回來。科特里-布里格斯先生的一個病人發了病,需要進行緊急手術。」
「是的,護士長。」伯特護士說,心裡不知道她還要對自己說什麼。她覺得奇怪,布魯姆費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