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2/4 頁)
共和政體,微形隔膜,緣我公僅到朝鮮一國,未曾遍歷東西洋,未親見各友邦文明政治,又不諳外國語言文字,所寓目者惟翻譯等數書籍而已,以致無從著手,亦何怪公之不能實行共和耶?(下略)
康南海致袁前後二書,亟錄如下:
康有為勸袁世凱退位書:
慰亭總統老弟大鑒:兩年來,承公篤念故人,禮隆三聘,頻電諮訪,累勞存問,令僕喪畢,必至京師,猥以居廬,莫酬厚意。今當大變,不忍三緘,棟折榱壞,僑將壓焉,心所謂危,不敢不告,惟明公垂察焉。自籌安會發生,舉國騷然,吾竊謂今之紛紛者,皆似鎖國閉關之所為,皆未聞立國之根本,又未籌對外之情勢者也。夫以今中國之岌岌也,苟能救國而富強之,則為共和總統可也,用帝制亦可也,吾向以為共和、立憲、帝制,皆藥方也,藥方無美惡,以能愈病為良方,治體無美惡,以能強國為善治。若公能富強自立,則雖反共和而稱帝,若拿破崙然,國人方望之不暇。若不能自立,則國且危殆,總統亦不能保,復何紛紛焉?
自公為總統以來,政權專制,過於皇帝,以共和之國,而可以無國會無議員,雖德帝不能比焉,威權之盛,可謂極矣。然外蒙、西藏萬里割棄,青島戰爭,山東蹂躪,及十五款之忍辱,舉國震驚,至第五項之後商,共憂奴虜。中國之危至矣,人心之怨甚矣!方當歐戰至酣,列強日夜所摩厲者武事也,忽聞公改行帝制,日夕所籌備者典禮也,行事太反,內外震駭,遂召五國干涉,一再警告,及遣大使東賀加冕大典,道路傳聞,謂於割第五項軍政、財政、警政、兵工廠外,尚割吉林全省及渤海全疆,以易帝位,未知然否?然以堂堂萬里之中國元首,稱帝則稱帝耳,不稱帝則不稱帝耳,雖古詈莽、操,然力能自立,安有聽命於人如臣僕者哉!且公即降辱屈身,忍棄中國,祈請外鄰,求稱帝號,若晉之石敬塘之於契丹,若梁蕭謦之於周,若南唐李煜之於宋,然強鄰必察民意,可以義動,不可以利誘也。今既見拒大使,辱益甚矣,且名為賀使,必無拒理,今之被拒,益為鬻國以易帝之證,而國民益怒矣!假令受使結約有效,若法之待安南,若英之待埃及,或要索稱臣,或名歸保護,則全國軍隊長官,必皆派監督顧問,或派駐防之兵,或收財政之權,至是則國實已亡矣,虛留帝號,何能自娛?然公或者以求伸於四萬萬人之上,而甘屈於強國之下,能屈辱為之,而國民憂亡,必大憤怒,即諸將亦恐懼國亡而怒,不然,亦憂強國之派監軍或顧問,或易而代之,彼諸將自知權位之不保,必不肯從公為降虜也,則必斬木揭竿,勝、廣遍地矣。幸而見拒,中國尚得為中國耳。
然數月以來,舉國之民,士農工商,販夫豎婦,莫不含憤懷怒,黨人日夕布謀,將士扼腕痛恨。頃上海鎮守使鄭汝成已遭劇死,海軍之肇和兵艦,亦已內變,廣東既亂,滇、黔獨立,分兵兩道入川、楚,破敘攻瀘,遂爭重慶,全川騷然。辰、沅繼矣,湖南大震,武昌、長沙兵變繼告,長江將響應之,蒙古並起,而山西、歸化、綏遠,亦相繼淪陷,陝亂日劇,則拊北京之背,他變將作,外人將承之為交戰團矣。公以軍隊為可恃乎?昔者滇、黔,豈非贊成帝制者哉,而今何若?今聞四川之陳宦,實與滇軍交通,而貴州朝為助餉,夕即宣佈自立,恐各省軍隊,皆類此耳,廣西即可見矣。公自問有何德及彼,以何名分範彼,而能使彼聽命盡忠耶?吾聞鄭汝成告人曰:“帝制事吾不以為然,但無如何耳。”鄭汝成者,公所謂忠臣親臣,贈以破格之封侯者,然乃若此,可以推全國諸將之心矣。公以封號為籠諸將之心耶?聞各省諸將受封,多不受賀,或不受稱,而云南唐、任,且即起兵焉。且公在清末,亦受侯爵,何能因是感激而足救清祚哉?若軍既含怒,同時倒戈,於前數年突厥摩訶末廢帝見之,吾時遊突厥所親睹者矣,然突厥尚遠,公未之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