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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到他發了條語音過來,聲音濕潤帶霧氣:
【什麼錯誤,這麼緊張, 要打這麼久的字?】
祝語真一鼓勁,一閉眼,撥了條影片過去。
對面很快接了起來。
他漫不經心地低頭擦著頭髮,手機擱在旁邊,只拍到他的側臉。
抓著毛巾的手指微微彎曲,指節形狀甚至可以用勻停優雅來形容。
祝語真腦子裡語言系統貧瘠得只剩下了「又長又白又直又漂亮」這種小學生形容詞。
看到他的臉就有些小開心。
祝語真不自覺地繞著頭髮, 慢吞吞小聲說:「就是……我今天不僅看了跟你說過的那幾部電影。還看了別的。」
「看了什麼?都可以看的。」
「——看了你的, 《關於家庭》的紀錄片。」
時聿飛沉默了下, 瞟了鏡頭一眼,輕輕「嗯」了聲:「為什麼覺得自己犯了錯誤?」他頓了下,「你想看什麼都可以。在我這裡你做什麼都可以。」
祝語真心突然怦然一動。她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垂著眼睛,有些慌亂:「我……你……我把紀錄片看完了。」
「怎麼樣?」
祝語真認真看著鏡頭,不自覺抿了下嘴唇:「雖然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但是,我想知道,你演的時候,你疼嗎?演最高潮那一場戲,是不是很痛啊?」
時聿飛怔住,擦頭髮的手指停住,靜靜地看著鏡頭。
纖長的睫毛在衛生間米色的燈光下閃著一種奇妙的紫光。
祝語真望著鏡頭裡他的臉。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想知道這件事。
已經過去了很久了……可是,她就是覺得他當時肯定很痛。他是一個人,沒有經紀人,也沒有助理,演完那一段最難的戲,一個人去換衣服,擦乾渾身的汙水,一個人走到便利店買了一份關東煮,蹲在屋簷下默默吃完,就這樣簡單地完成一場入戲通靈之後的自我療愈。
雖然時隔多年,但祝語真還是想關心一句。
時聿飛定定地注視著對面的她,很認真地說:「當時是有一點痛。」
他說:「但是沒關係。」他頓了下,「可以跟導演說這一段就這麼結束,第五條第十條的時候,已經……好像已經『差不多』了。但是我不想要差不多,想要被人記住,那多痛都是應該的。」
祝語真愣住了。
「我不是在付出不該付出的,這只是作為演員的本分而已。你不用覺得這是什麼崇高的事情,不是。」
「人受傷當然就會痛,沒什麼大不了。」
祝語真怔怔看著影片對面的他,咬了下嘴唇,說:「……怎麼會沒什麼大不了呢,會痛,還會讓愛你的人也跟著難過。」
他微微彎起唇角:「沒有愛我的人。」
「——怎麼會?這麼多人愛你,這麼多粉絲。」
他沉默半晌,望著鏡頭裡她的眼睛,認真問:「為什麼?」
祝語真愣了下:「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會突然想到問我這些?」
祝語真一下有點難為情,垂下眼皮:「我……說了就是有點想知道。」
「為什麼?」
他今天也許是十萬個為什麼。
祝語真卻很難回答他的為什麼,她拙劣地描補轉移了話題:「……沒有為什麼。就是因為我是個情緒化的人,我不成熟,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感覺。我就是這樣的人,會因為別人痛而傷心,尤其是這個人還是我……我最喜歡的演員。」
她越說聲音越小,小小聲終於把話說完,「我又不像你,情緒穩定,也不矯情。」
時聿飛盯著鏡頭看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