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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再遲鈍也有了不好的預感,知道這個氣氛自己不能輕舉妄動,就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沒敢接話。
時燁沒饒他,抱著手又涼涼地問了句:「剛剛不是說喜歡嗎。說說啊,喜歡哪句?還是說英文沒進步聽不懂要我給你翻譯?」
他語氣很沖:「說啊。」
盛夏憋了半天,才小心而拘謹地說:「沒有,也不是很喜歡。」
時燁微微低頭去看盛夏的眼睛,音量提高了些,「我不知道你來樂隊是什麼目的,我也懶得問。以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我答應了牛小俊以後會跟你和平相處,不想為難你,你就別老給我找不自在。前幾次那種會讓人誤會的舉動,以及今天這種亂撩撥人的行為,我希望別再有下一次了。」
盛夏一直沒敢看他,就低頭看時燁的鞋。
「你現在也成年了,也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時燁以為自己會暴跳如雷,但沒想到越說越平靜,「四年前那段我就當沒發生過,以後我們和平相處,除了工作和樂隊相關的事,我們別再有那麼多交集。聽懂沒?」
等時燁說完了,盛夏才慢吞吞地說了一句:「我是因為你才來北京的。」
他的語氣有點茫然。
時燁嗤笑:「哦?四年前玩我還沒玩夠,現在還要追來北京整我一次?」
「不是,」盛夏梗著脖子,「我一點都不喜歡北京,我只是因為想找你……才來的。」
「那你現在也算得償所願了啊,」時燁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要是想紅,想出唱片,想有機會去更大的舞臺,來了飛行士你也有機會了,也能繼續噁心我了,對吧?」
他話說完,盛夏眼睛好像紅了點。不是瞬間,是很慢地開始變紅,耳朵也是。盛夏的生活節奏比常人要緩慢一些,情緒好像也是,總有些遲鈍。
時燁在盛夏醞釀情緒的間隙裡只覺得疲憊,心裡也是五味雜陳。他心裡憋了一肚子的火,燒了整整四年,實在沒辦法在這件事跟這小孩好言好語地溝通。
盛夏知道自己怎麼解釋都說不清。而且現在這個情況……怎麼看都像是他犯賤往上貼,再說也只會越說越亂。
他沒忍住,開始簌簌地掉眼淚,幾乎是抖著聲音說了一句:「我不想紅,我就是……想來找你。」
時燁看盛夏眼睛越來越紅,哭到後面鼻子也紅了……他一哭就這樣。時燁這次是真的無語凝噎了。這樣子怎麼看都像是他在這角落把這孩子欺負哭了,而且自己還不佔理……這都什麼事兒。
時燁看著盛夏通紅的眼眶,覺得自己大概是完了。
他知道自己是個脾氣很不好的人,也不喜歡跟誰服軟,無論是男人女人在自己跟前哭他只會扭頭就走。但他面對盛夏的時候總會更有耐心一些,一句話都能說上兩遍了,現在還要盯著他的眼淚發呆,懊惱自己剛剛話說得是不是太過分了。
實踐證明對這小孩發火的話,其實是在折磨自己。
時燁自省一分鐘後,平復了自己一團亂麻的心情。
他用極其不耐煩的語氣低聲對盛夏道:「夠了,我以後不提了,你愛怎樣怎樣,別來瞎撩我就行。」
盛夏看上去並沒有被安慰到。他眼睛還是很紅,沒說話,只一直搖頭。
時燁完全敗下陣來。
耳邊有個聲音迷惑性地告訴他:算了。
你疲憊地度過29年,贏過輸過,在盛夏的夜裡醉過,虛榮無聊過,過度燃燒自己過……也別因為栽了一次跟頭就覺得此生無望了。反正人也到你跟前了,那些陰差陽錯的過往,還有不符合理智的衝動,就……都再原諒一次,全當做能死灰復燃的原料。
再燒一次就是了。
時燁深深吐出一口氣,指著他們旁邊的goa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