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好人(第1/3 頁)
男人清晨鬼鬼祟祟從門裡出來的時候還在回憶方才的快活,他將那院門合上時忍不住一串急促地笑。心道這時寡婦徐娘半老風韻猶存,趕一趟虧不得。
這正要退身,不料後邊一腳將他踹抵在門上。一隻手壓他腦袋抵住,壓得他臉頰都變了形。
“幹、幹什麼!”此人掙扎不得,又驚又怒。
時御在門外一直站到現在,他將此人的臉轉過來,卻發覺此次真的是個生面孔。
時寡婦才睡下,便聽見主屋的門被敲響。她心知是誰回來了,卻只翻翻身,並不理會。那叩門聲響了又響,她抓起床榻邊的瓶兒就扔砸過去,尖聲道:“還教人睡不睡了?快滾!”
叩門聲一停,隨即一聲巨響,脆弱的門板被踹開,後邊的卡槽都被踹斷,木屑灑了一地。
時御半身溼轆轆的,不知方才做了什麼。他站門口擋了才出日光的亮,讓人看不清他是個什麼表情,卻能從氣氛裡嗅出壓抑的味道。
“我呸!”時寡婦頭髮凌亂,坐起在床上掩了她鬼白的臉,冷冷笑,“你幹什麼?要打你老孃不成?”
“那倒不會。”時御挽起他溼溼的袖口,“我自有人出氣。”
“你又打了人是不是?你這小畜生!你曉得昨夜那人是誰嗎?兩眼摸瞎你也敢下手!憑我以為你出個門能長几分眼力,你敢打他?你敢打他!”時寡婦愈漸激動,尖銳的叫,摸過一側小案的東西都一股腦砸過去,“你就是見不得我好!和那老畜生一個模樣!腌臢貨!你滾!你滾!”她拽起案頭的剪子,想也不想的就劈頭砸過去。
時御一直不躲不閃,那剪子撞在他身上,他也像是沒知覺。
“你要想死。”他漠聲道:“就不要死在這個院子裡。”
時寡婦像倏地被人卡住了喉嚨,連謾罵聲都卡在其中。她劇烈起伏的胸口,漸漸溢位尖叫,一直不加言語的尖聲發洩。她伏下身抱起自己的膝,在尖聲中嗚咽不止。
“你滾。”她寒聲哽咽,一遍遍道:“我不會死,我不要死,我還沒等你死,你滾,滾出去。小畜生,畜生!”
時御出了屋站在陽光下時還有點冷,他仰頭看日頭毒辣,刺眼痠疼。不知站了多久,直到汗從後脊背滾滑下去,才方覺得熱。
彷彿剛才的冷都是錯覺。
後幾日時御都沒有來。
雖然蘇碩只道是有旁事拖了身,但鍾攸仍然察覺出模糊的不好。那夜的時御並未表露情緒,他卻也隱約感覺到什麼。他方來蓮蹄村幾日,最相熟的人就是時御,但也僅僅是相熟。
就算有些擔心,也不便打聽。
給鍾攸旁開的書房已經出了形,就是連頂的書架蘇碩把握不準,便說先停了書架,由後邊時御來做。結果沒幾日,蘇碩就帶了月見草種子給他,鍾攸猜是時御給的,然而時御依舊沒有來。
後來新樑架頂,這小院子翻新也做的差不多了。鍾攸請眾人在院中聚席,提早了一天去了鎮上採購。他小廚房裡食材實在少的可憐,做不了多少,這一趟有蘇舟陪他去。
集市上的人依然擁擠,這次沒了時御在身旁,蘇舟也顯出幾分男子漢的魄力,在擁擠中帶著鍾先生如魚入江,任是流暢的擠出一條道來。
午時兩人尋了處麵館吃麵,旁桌坐了幾個彪形大漢。
“這家榕城麵館的面最是勁道。”蘇舟眉飛色舞道:“湯也是正宗大骨熬製,加上肥厚的牛肉五六塊,配上醬汁,先生!真的會讓人咬掉舌頭的!”
“那我要留心舌頭了。”
鍾攸又聽蘇舟細細論了些這鎮上能讓人咬掉舌頭的店,一邊頷首一邊應聲,並不覺得無趣。
“這店我六哥也喜歡,因來得多了,店掌櫃老闆都認得他。他從前跑貨時歸的晚,半夜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