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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她不在!&rdo;那女人不去敲門試試看,當即懷著反感以十分自信而生硬的口氣把他頂了回去。她衝著科斯托格洛托夫走過來,迫使他後退讓路。
&ldo;請您敲敲她的門,&rdo;科斯托格洛托夫鎮定了下來。他是為了盼望見到額加才這樣軟下來的,否則對這位沒好氣的大鄰居他也能以牙還牙。&ldo;她今天不上班。&rdo;
&ldo;這我知道。她不在家。起先在。後來走了。&rdo;額頭很低、面頰有點歪斜的這個女人上下打量他。
她已經看見紫羅蘭了。要藏起來已為時太晚。
如果手中沒有這兩束紫羅蘭,此刻他還會有個人樣兒,可以自己去敲門,坦然地談話,繼續問下去‐‐她走了多久,是不是很快就會回來,甚至還可以留張條子給她。(說不定感加也留了條子給他?……)
可是紫羅蘭使他變成了一個求愛者、一個前來送禮物的人。一個痴情的傻瓜……
於是,在這個面頰有點歪斜的女人的進逼下,他退到了長廊上。
而對方不僅把他從進攻基地趕走,還跟蹤觀察:這個流浪漢的背袋裡似乎有什麼東西直往外頂,可不能讓他從這裡順手牽羊撈走了什麼。
不帶消音器的摩托車,在院子裡肆無忌憚地發出開槍似的啪啪聲,有時突然中止,隨後又響起來,接著又停止了。
奧列格不知所措。
女人怒氣沖沖地盯著他。
薇加既然答應了,她怎麼會不在家呢?是的,她本來在等他,可是後來出去了。多麼不幸!這不是不巧,不是掃興,而是不幸!
奧列格把拿著紫羅蘭的那隻手縮排了軍大衣的袖子裡,就像手被砍去了似的。
&ldo;請問,她很快就會回來還是上班去了?&rdo;
&ldo;她走了,&rdo;女人把字眼咬得很清楚。
不過,她並沒回答問題。
可是,就這樣站在她面前等著也很尷尬。
摩托車抽動起來,啪啪地噴吐著,放了一陣煙槍,隨後又熄火了。
而欄杆上放著的是一些沉甸甸的枕頭、褥墊和罩著被套的毯子。這都是被拿出來晾曬的。
&ldo;那您還等什麼呢,公民?&rdo;
還由於這些床上用品所形成的龐大碉堡,奧列格怎麼也想不出對策。
而那個女人則直盯著他,連思考的時間都不給他。
那輛該詛咒的摩托車始終發動不起來,簡直把人心都撕成了碎片。
於是,奧列格從枕頭碉堡那兒後退‐‐循著來時的原路被攆得退了下去。
要不是還有這些枕頭(一隻角被揉皺,兩隻角像奶牛的乳房那樣松垂,還有一隻角像方尖碑似的聳立),要不是還有這些枕頭,說不定他會想出辦法來,會採取什麼行動。不應該就那麼乾脆地走了。激加一定會回來的!而且,很快就會回來!那時她也會感到遺憾!必定會感到遺憾!
然而,枕頭、褥墊、帶被套的毯子以及像旗幟似的晾在繩子上的床單,似乎都標誌著一種穩定的、世世代代檢驗過的經驗,此刻要將這種經驗推翻,他是無能為力的。他也沒有權利這樣做。
尤其是現在。尤其是他。
一個單身漢,只要他心中燃燒著信念或強烈的追求,便能睡柴難,睡木板。囚犯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睡在光禿禿的硬板鋪上。被強制與他分開的女囚犯也是如此。
不過,要是男人和女人約好了在什麼地方待在一起,那麼,這些鬆軟的嘴臉就會信心十足地等著顯示自己的威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