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笑問客從何處來(二)(第4/130 頁)
那麼疼了,提著膽子覷了一眼父親,臉上絲毫不敢露出半分喜色,只是書背得略流利了些,“二十以外,所誦經書,一月廢置,便至荒蕪矣。”虞浩霆看著他那點兒小心思,冷笑了一聲,又著力在他身上抽了兩下,這才過去開門。
“您稍等,我去請夫人。”
霽藍一說虞浩霆把兒子拖進了書房,顧婉凝就知道不好,但是小孩子犯了錯,做父親的管教兒子也是應當。她在外頭聽見紹楨哭得山搖地動,雖然心疼,卻也知道這小傢伙主意精明,七分疼當十分哭出來,就是要哭給她聽的。可那哭聲突然啞了,裡頭再聽不見聲響,父子倆卻也沒人出來,她便有些惴惴。等了一會兒,又聽見極慘烈的一聲號哭,生生截斷了一般,便再按捺不住了。
戰捷跟著個婢女穿過兩進庭院,又沿著淺溪走了段迴廊,溪岸上生了大叢的迎春,眼下正當怒放之時,嬌黃的花瀑千絲萬縷直落水中,最清新的顏色亦叫人有奪目之感。婢女將他引到一處花廳,門楣匾額上鐫著“明瑟山館”四個字,戰捷品咂著兩旁的楹聯暗暗點頭:這裡也確是水木明瑟。
虞浩霆是丟了手裡的藤條才開門的,紹楨自覺沒了威脅,把剛才壓在肚子裡頭的委屈全都在門開的那一剎那放聲號了出來,委屈有了倚仗發洩得就格外痛快,眼淚翻滾得一顆追著一顆,正哭得起勁兒,不防虞浩霆回身過來迎著他肩頭就是一腳:“你再裝得像一點!”
戰捷聽著他絮叨亦是莞爾,此時春早,淺翠的山谷裡氤氳著淡薄的嵐氣,正像一杯新衝的春茶。這趟差事不過是個跑腿的活兒,可他心裡卻有些輕輕重重的顛簸,男人給女人送花,總是依稀透著點兒好逑之心,可是搬一棵來又不像那麼回事兒了。
紹楨猝不及防身子一撲,直摔了出去,虞紹楨沒想到當著母親的面,父親也下得了這樣的重手,蒙了一下之後,也不敢再哭,只是撇著小嘴,滿臉掛淚,眼巴巴地看著母親。顧婉凝搶過去抱了小傢伙起來,眼見他細白的脖頸上一痕嶙峋紫淤,眼中就是一熱。
那司機抿著嘴想著,忽然嘿嘿一樂:“別人送花兒不是一枝,就是一束,也有送花籃的。總長倒好,連根帶盆兒,整個一棵給人搬來。您說這養著也麻煩,萬一弄死了,不就可惜了?馬主任辦公室原先有棵什麼蘭草,他兒子一杯開水潑進去,轉天就死了……您可得囑咐勤務兵,千萬別亂往裡頭倒茶根兒。”
“你?”她回過頭慍怒地看著丈夫,卻終究不願意當著孩子的面同他爭執,悉心驗看了兒子的傷,抱著他遞到霽藍手裡,吩咐了幾句,轉過身來帶上房門,這才面罩冷霜地盯住虞浩霆,“他是你兒子,你這麼打他?”
他從鄴南軍區調到總長身邊不過月餘,日日看著總長大人照料這株打了苞的茶花,聽說已經伺候了兩年多了,貴賤他不懂,但這兩日開出花來,是真好看。
虞浩霆原是恨這小人兒故意在婉凝面前偷奸耍滑,這會兒見她眸中含淚,顯是心疼至極,也有些後悔不該當著她的面整治兒子;但從前他幾次要收拾他,她都攔了,說孩子太小不能打,如今大了,也該有個規矩,她就是心軟,可他不能,當下便道:“不重他就記不住教訓,打也白捱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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