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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華幼安飲了一口秋意白。
她的酒量算不得好,酒水喝得急,再怎樣的溫潤溫華也不免被嗆了一下,酒水堵了嗓子,不適的感覺讓她止不住咳嗽起來,她本就生得白,驟然咳嗽,蒼白的臉色迅速泛起一抹淺淺的紅。
「哎,你慢點喝,這麼著急做什麼?又沒人跟你搶。」
小小的人被秋意白嗆得滿面微紅,裴丹臨的身體迅速做出反應,他離坐快步走到華幼安面前,拿出手帕去擦她臉上的水光,老媽子似的絮絮叨叨,「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喝兩盞,但是不能貪杯,這酒雖然入口溫潤,但是後勁卻大。」
「你瞧你,被嗆到了吧?」
少女的臉很軟,隔著薄薄錦帕,裴丹臨清楚感覺到少女臉頰的柔軟細膩,剝了殼的雞蛋似的,他的動作輕了又輕,聲音也變得越發輕柔,「慢點喝,我那裡還有很多。」
「不勞裴國舅費心。」
身後突然傳來男人微涼聲線,「安安體弱多病,不宜飲酒,裴國舅的那些酒,還是留著自己喝吧。」
裴丹臨動作微頓,身體僵直如被人抓包的奸/夫。
——華幼安對蕭辭玄的心思人盡皆知,作為一個受世家禮儀教養的世家公子,他不該去招惹華幼安,更不該與華幼安有這般親密的動作讓蕭辭玄誤會。
明知花有主,卻將花挪窩的事情不應該發生在一個世家公子身上。
華幼安嘴角無聲微勾。
房間裡的空氣靜了一瞬。
「世子爺,您怎麼過來了?」
素月剜了一眼守門卻把蕭辭玄引進門的汐月,上前斟了一杯茶雙手捧給蕭辭玄,不動聲色替華幼安解釋著,「縣君心情不好,吃酒吃得有些急,不小心嗆到了,裴國舅便將自己的帕子給了縣君。」
「說起來都是怪婢子蠢笨,沒有伺候好縣君。」
裴丹臨攥著帕子的手指微微收緊。
這麼大的臺階遞過來,他知道自己該順著臺階走下去,撇清自己與華幼安的關係,以免讓蕭辭玄誤會華幼安。
可是,憑什麼呢?
君子不奪人所好,但蕭辭玄愛華幼安嗎?
很顯然,他不愛。
他只是將華幼安視為自己的私有品,縱然不愛她,也要把她留在自己身邊,不允許旁的男人來染指。
「素月,你哪裡蠢笨?你最是聰明不過。」
裴丹臨轉身回眸,看向不悲不喜的錦衣男子。
素月臉色微變,心中暗道不好。
——這位平時最是好性的國舅爺,今夜如何就認了死理?
若是他與世子爺鬧了起來,縣君夾在中間豈不難做?
但主子們的事情她如何能插嘴?
方才打圓場已是僭越,若她再次插嘴,只怕會越描越黑將事情弄砸。
這種事情,還是要縣君自己來說為好。
心裡這般想著,素月連忙向華幼安使眼色,然而當她看向華幼安,才發覺少女面上不僅沒有急色,反而面帶淺笑頗為平靜,像是在看好戲一般盈盈瞧著裴丹臨與蕭辭玄。
是的,看戲。
她一早便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卻依舊任由誤會滋生,自己穩坐釣魚臺。
她在逼世子爺。
她在拿回自己應得的東西——她看上的東西,自來沒有得不到的。
「蕭世子,方才素月對你說了慌,我不是把自己的帕子遞給幼安,而是——在給幼安擦臉。」
裴丹臨抬手揚了揚手裡的錦帕,挑釁似的看著蕭辭玄,「你說得對,我雖為幼安名義上的舅舅,卻對幼安起了不軌之心,我承認,我罔顧人倫自甘墮落。」
「但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