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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川問：&ldo;怎麼樣？&rdo;

蔣遜如實說：&ldo;四個色都有了。&rdo;

&ldo;哪四個？&rdo;

&ldo;綠色紫色黑色紅色。&rdo;

賀川笑著：&ldo;成顏料盒了？&rdo;

蔣遜想了想：&ldo;差不多。&rdo;

她的指頭碰到了他的脖子，冰冰涼涼沒點熱氣，賀川轉回來，問她：&ldo;還冷？&rdo;

&ldo;當然冷。&rdo;蔣遜說，&ldo;鼻涕都快出來了。&rdo;

賀川又笑，說：&ldo;過來。&rdo;

&ldo;嗯？&rdo;

賀川拍拍腿：&ldo;到這兒來。&rdo;

蔣遜笑道：&ldo;人體取暖啊？&rdo;

&ldo;啊。&rdo;

蔣遜站了起來，大大方方往賀川腿上一坐。側坐，半靠著他的胸，腿懶散的伸長擱著地，鞋尖還一晃一晃。

她摟著他的腰，賀川卻把她推開了，蔣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賀川把大衣開啟，敞開了，將她包在裡面，她瘦，他壯，包在裡面剛剛好。他的體溫沒有任何阻隔地傳遞給了她。

賀川問：&ldo;還冷不冷？&rdo;

蔣遜把冷冰冰的手搭在他的胸口，說：&ldo;暖和。&rdo;頓了頓，&ldo;別人出來要是看見了，會怎麼想？&rdo;

&ldo;你還在乎別人的想法？&rdo;

&ldo;在乎啊。&rdo;蔣遜理所當然，&ldo;人活著，怎麼可能不在乎別人的想法？那些說不在乎的都是假的，虛偽。&rdo;

&ldo;你虛偽過麼？&rdo;

&ldo;嗯。&rdo;蔣遜還是理所當然，&ldo;做人要是沒一點兒虛偽，那還是人麼？&rdo;

賀川笑了，把大衣提了提，半遮著蔣遜的臉：&ldo;就這麼捂著，別人也看不見你的臉。&rdo;

&ldo;那挺好。&rdo;蔣遜舒舒服服靠在他的胸口，輕聲說，&ldo;你真暖和。&rdo;

賀川低聲：&ldo;冷了跟我說，我熱。&rdo;

蔣遜想起明霞山上下雪那天，他穿著睡袍，蹲在地上跟她說他熱，同樣兩個字，她忘了那時自己是怎麼想的，現在的，她卻清清楚楚，以後也不會忘。

蔣遜回話：&ldo;嗯。&rdo;

院子裡有人進出了，來看病的，看完病的，忍不住朝門檻邊摟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看了又看，一個村民瘸著腳進屋，忍不住跟李醫生說：&ldo;外面兩個什麼人啊，大白天摟摟抱抱，男的裡面好像還沒穿衣服，像什麼樣！&rdo;

李醫生往窗戶外望了眼，笑道：&ldo;輕點聲，別影響他們！&rdo;

蔣遜在賀川懷裡睡了一覺，她一夜未眠，這次睡得很沉，被雜聲吵醒了，頭痛得厲害。

耳邊有人輕聲問：&ldo;醒了？&rdo;

&ldo;醒了？她醒了，現在咱們可以走了吧？&rdo;

蔣遜睡眼惺忪地坐了起來，一扭頭，就看到兩張背光的臉掛在天上。

&ldo;蔣遜，快起來啊，別睡了！&rdo;阿崇興奮地喊。

蔣遜登時清醒，身子沒什麼力氣，她沒動彈：&ldo;你怎麼在這裡？&rdo;

&ldo;找你們來的啊，警察還在外面等著呢，差點就以為你們回不來了！&rdo;

&ldo;烏鴉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