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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旁邊人在說什麼,他都聽不見了。愣了好一會兒,他小聲對殷泓說:“姐姐,你幫我問問。如果他們都同意,我明天一早就把花轎抬過來!”
姐弟倆小聲商量了一番,隨後就站起來,一起向姑娘的父母深深鞠了一躬。
“老人家要是捨得,就把女兒留在這裡。”殷泓說,“我弟弟是個正派人,我們家雖然也不富裕,粗茶淡飯還是有一碗。”
“我們煙村產大米,保證不讓您女兒餓著!”殷海又補充道,“再說我這人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脾氣好,能吃苦,幹活不偷懶……”他說著,轉動著頭上的白帕帕。眾人都笑了。旁邊人也圍過來看熱鬧,有人說殷海傻傻的樣子,與平時判若兩人。而蘭舟姑娘吃了饅頭,疑惑地看看父母,又看看殷海。
“老人家,女兒的終身大事不能草率。”殷泓又說,“你們先商議一下,我們明天再來!”“都到這一步了,還有什麼好商議的?”穆先生說,“你們若肯收留小女,就是我們全家的大恩人了!”說著,全家人都哭哭啼啼的。殷海、殷泓連忙上前勸慰。周圍的難民也為之動容。而虞鎮長聽說有這樣的喜事,隨即前來祝賀,並以他個人的名義送上十塊銀元作為賀禮。這門親事就這樣成了。
然而正當一對新人又哭又笑,互相攀談示好,一些人圍過來恭喜、看熱鬧之時,石佛寺裡也傳來不和諧的聲音:“好傢伙,別人忙著抗日救國,這邊倒趁機給自己娶個老婆!”
“這不明擺著趁火打劫、發國難財嘛!”說話的一個是張曉鵬,一個是譚治福。
儘管眾人並不理會,但冷言惡語,卻還是給這樁美好姻緣蒙上了一層陰影。
當晚,殷海、殷泓便回去準備花轎,迎娶新娘。與其說是趕著娶親,不如說是及時救人。
夜裡,石佛寺一片昏黑,而黑暗之中,有人唱起了歌曲:
日本鬼子的大炮炸燬了我們的家,
抓去了強壯的爸爸和慈愛的媽媽,
叫爸爸也不應,叫媽媽也不應,
男男女女,丟下我們一群可憐的難民。
夢也是夢親人,想也是想親人,
破廟裡擠滿了父老鄉親。
啼哭有什麼用處,參加抗日軍,
打倒日本強盜,是我們難民的光榮!
聽見歌聲,正艾和善珍迷迷糊糊地醒來——他們背靠背坐在人群裡睡著了。不知是什麼將他們留在了廟裡,留在這一大群陌生而親切的難民中間。而與難民一同熬夜,並在夜裡聽見這樣的歌,他們渾身熱血沸騰,感覺到一種未曾體會過的幸福與莊嚴。
第二天一早,當灰雲覆蓋著長江,江水升入雲天,大批的難民已經離開。一頂花轎上山又下山,抬著新娘和雲朵,來到苦難的人間。
夜深了,天又亮了。與煙村老人聚在一處,時空隨風雲變幻。而老人們總是漫不經心。茶館裡今天這個來了,明天那個去了。來的都是客,去的就不一定了:有的是去外地看望子女,過些天又回來;有的則是去了另一個世界,再也回不來了。
“周獅子今天怎麼沒來啊?”
“死了,前兩天上吊死了。”
“噢。”
“殷海好久沒看見了……”
“死了。”
“怎麼死的?”
“老伴去世,他傷心死了。”
“噢……”
這樣的談話無心無意,隨煙霧升起;偶爾飄入夜空,讓星辰落淚。
第四章·素 女撣塵(1)
素女撣塵
*素心妙入神,殘虹一式定乾坤。
身若驚鴻鶯穿柳,劍似追魂不離人。
臨敵只需出半手,縱是越女也失魂。
——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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