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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了沉眉，面色凝重地道，&ldo;五小姐之所以沒有讓你把事情鬧到大夫人面前去，她是有了她自己的打算，她是意思，是想收服那丫頭。&rdo;

&ldo;哦？&rdo;王嫂子驚呼一聲，隨即就好像恍然大悟想起了什麼，匆忙嚥下口中的地瓜，&ldo;姑姑，我想起來了，繡緣那丫頭嚇得不行的時候，青楚突然找我說話，還把我拽出了屋外。&rdo;

肖嬤嬤點頭，&ldo;這就對了。&rdo;看了王嫂子一眼，又道，&ldo;如果我是五小姐，也會這麼做。&rdo;

王嫂子不解。

她接著給王嫂子往下分析，&ldo;畢竟弄走一個繡緣，大夫人還會給她派去第二個、第三個繡緣。在這個府裡，五小姐是沒有說話權的……與其讓大夫人牽著鼻子走，她不如變被動為主動，把繡緣收服了，以為她用。&rdo;

王嫂子恍然大悟，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ldo;姑姑，你這麼一說，我也明白了。&rdo;她語聲堅定，&ldo;怪不得我拿重話把繡緣嚇傻的時候，五小姐一句話都不說了，然後青楚就拉著我往外走。&rdo;說著，她皺起眉頭，&ldo;可是姑姑，這麼一來，咱們的功夫不是白費了？五小姐知道咱們是在幫她嗎？她會承咱們的人情嗎？&rdo;

肖嬤嬤聽了，便狠狠瞪了她一眼，&ldo;你以為人人都像你？&rdo;又無可奈何地看著她，平下聲來說道，&ldo;五小姐精著呢。她既然能順水推舟把繡緣收為己用，就一定能想到是咱們做的手腳。&rdo;說到這裡她突然又沉默下來，臉色微變，然後又搖搖頭道，&ldo;這五小姐的心智，超過那幾個小姐之上，只是不知道這是不是好事？&rdo;

空氣靜靜的，伴隨著暈黃的燈光，在姑侄兩個人之間緩緩流淌。

&ldo;咱們跟她合夥做買賣，可別被她算計了去。&rdo;聲音很輕，又似在自言自語。

&ldo;啊？姑姑你說什麼？&rdo;王嫂子瞪著大眼，迷茫地望著肖嬤嬤，搔了搔頭，半天才反應過她的話來，&ldo;她不會吧？我看這個五小姐並不是個黑心的人。&rdo;

肖嬤嬤望著跳動的油燈火苗面色凝重，滿腹的心事。王嫂子又噗地笑了出來，半開玩笑半是討好地道，&ldo;姑姑我看你這擔心純粹是多餘地。我姑姑是誰呀？她是江府裡大名鼎鼎的內院管事！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吃過的鹽比那些黃毛丫頭喝過的水都多，即使有人想算計你，有誰的陰謀詭計能逃過你的火眼金睛呀？你說是不是，姑姑？&rdo;

她鼓著臉，大氣的臉上竟裝出小兒女的撒嬌模樣。很滑稽。

肖嬤嬤被她逗得笑了起來，一掌拍在她圓鼓鼓的臉上，罵道，&ldo;貧嘴！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到現在都沒什麼長進？&rdo;語氣裡帶著一分寵溺的味道。

王嫂子嘿嘿地笑，張大嘴開始吃地瓜，任憑肖嬤嬤一出一款地數落。

只要姑姑高興，她怎麼裝乖賣傻都成。

姑侄二人笑了一氣，肖嬤嬤又斂了臉上的笑容正色道，&ldo;我看你也不用做什麼了，還是老老實實在五小姐身邊服侍吧。精精心心地伺候著，別犯什麼大錯我就阿彌陀佛了。&rdo;

話說的高深莫測，也不知道是對王嫂子腦瓜愚鈍的失望還是在給她指明出路。

王嫂子眼裡透出倔強，滿臉不服氣地道，&ldo;姑姑，你也太小瞧我了。&rdo;

她怎麼說，年紀也比那個五小姐大了一輪有餘。那個五小姐，她再聰明，也還是個孩子。回想那天五小姐拿著抱枕在她面前的天真模樣，她對姑姑的話生出了幾許叛逆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