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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告訴本公子,到底你除了把船當命根子外,還有什麼能住進你心裡?”他很懷疑。人都有該死的七情六慾,戚寧遠沒有。身為朋友的他也不明白,一個人為什麼能活得這樣無慾無求。“或許,出家當和尚比較適合你。”
“我對青燈木魚沒興趣。”
冷淡無求的句子,愛理不理的舉動,這樣的戚寧遠就想讓藍非公子打退堂鼓,摸鼻子走人嗎?怎麼可能。他旁若無人,熱絡地繼續聒噪,絲毫沒有放過戚寧遠的意思。
一個頭兩個大的戚寧遠把藍非丟在船艙,自己上了甲板。除了裝聾作啞不理他,別無他法。
藍非不以為杵地尾隨著。
戚寧遠不得不嘆氣,心海莫名浮起區可佟的影子。藍非跟她倒頗有異曲同工之妙,他們對“緊迫盯人”也似乎抱有相同的樂趣!
“你別走得像有鬼在追嘛,我還有重要的事沒問。”他也很忙那,美人的約會說什麼都不能錯過,受獨孤吹雲之託又不能不進宮一趟,唉,做人家兄弟真難!
“除了美人,我不以為有任何事對你談得上‘重要’兩字。”他對藍非以愛美人為職志的遠大抱負再清楚不過。
“你這麼說就錯了,賞心悅目的東西人人都愛,像你,只要泡在海里,八匹馬也拉不動。老大呢,死守著天山黃姑娘的墓,那是他的愛。海棠逸那個跟屁蟲又巴著老大不放,大家各取所需不也挺好的。”幸好群龍里每個人的興趣都不一樣,要是多個與他競爭的對手,兄弟撕破臉就不好看了。為美人爭風吃醋是下流的示愛方式,他不屑為之。
“你說了一堆,沒有一個字是重點。”
“寧遠弟弟,人生重要的過程並不是結果,這話你可曾聽過?”難得有咬文嚼字的機會,不盡情發揮乃暴歿天物是也。
“不許這麼叫我。”肉麻兮兮。明明他排行在他之上,想佔便宜,嘖!
“明明你就比我小嘛,兄友弟恭,人之常倫。”偶爾他也想擺老大的架子,長期以來總沒人肯甩他,他好鬱卒唷!
他有哪點像人家的兄長?戚寧遠反問自己,然後,殘酷地搖頭。驢子都比他有板有眼呢,藍非的玩世不恭是無藥可救了。
“排行是照進宮的順序,跟年紀無關。”
“我要抗議!”
“請便!”戚寧遠敷衍道。計較排名順序?也只有窮極無聊的藍非才會孜孜不倦地追究。“八荒飛龍”已散,誰長誰小,一點意義都沒有。
“果然,跟你談話是天下最無趣的事情之一。”藍非垮下嘴角。他想念起長了張壞嘴的戈爾真,好想念啊……
“如果你保證接下來可以安靜一點,請你喝杯酒沒問題。”他不是吝嗇的人。良辰美景、美酒佳餚,如果藍非運氣好些,等到夜幕時分還有滿江漁火可供欣賞。
籃非瞪大了眼把嘴嘟得老高,卻不發一語。
“你不會回答嗎?”戚寧遠皺著眉。剛才是羅哩叭唆個沒完,現在又充啞巴,真教人生氣。
“是你要我保持安靜的。”藍非咕噥道。真是難以討好的人,龜毛加三級的混蛋!
“你到底要不要?”戚寧遠終於失去耐性。悲哀的是,這已經是他整天以來不知第幾次的失控了——
“要!當然要!”說不要的人是傻瓜!藍非露出一個得意的笑臉。
第三章
模糊地記得,夜半時藍非顛著酩酊的身子下船而去;他呢,則飲著美酒和夜色就在甲板上漸漸睡著了。
時間不知流逝了多久,久得足以讓他裸露在空氣中的肌膚感受到晨霧水露的冰涼。
那越來越吵、益發明顯的聲音,到後來漸漸變成痛苦可怕的噪音……
用有些僵硬的頭,他沒有去思索噪音的來源。他住的地方